她没有过多打扮,乌黑的发丝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只发间插了一支碧玉簪。
却更显她的端庄大气。
眉眼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妇人,正是英国公夫人,秦韵如。
秦韵如眼皮微微掀起,瞥了眼陈妈妈,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问道:“知道叫你回来何事吧?”
陈妈妈诚惶诚恐地回道:“是老奴无能,没有办好夫人交待的差事,还请夫人责罚。”
秦韵如淡淡盯着她:“听雨轩一向安静,今日怎么闹出这么大阵仗?惊动了官府。”
陈妈妈擦了擦头上的汗,将无赖流氓上门的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秦韵如垂眸静听,陈妈妈一言既毕,室内良久静默无声。
“此女胆大妄为,竟敢妄动国公府的人。”半晌,秦韵如方才启唇,“留她不得了,寻个由头,将她逐出府去。”
陈妈妈正欲应下,却不知为何,脑海中忽地浮现出顾夕妍清澈明亮的眸子。
她思忖片刻,低声劝谏道:“夫人……此女服侍世子爷尽心周到,甚得世子爷欢心,况且她身世清白,父母双亡,若是将她逐出府去,怕是孤苦无依,恐难存活。“
”更何况……”
陈妈妈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韵如的神色。
“更何况,今日之事,就是冲着我们英国府来的,若处置不当,损的是国公府的声誉,只是未曾料到,幕后主使之人竟是宁霁郡主。“
”若非顾姑娘想出此计,恐怕我英国公府今日便要蒙受损失了。”
她深知,秦韵如心中甚是看重宁霁郡主这位儿媳,但顾夕妍此番确是受了委屈。
自陈妈妈服侍顾夕妍以来,瞧她行事乖巧,身世可怜,多多少少对她有了几分怜惜之情。
而宁霁郡主骄纵跋扈,陈妈妈实在不愿看到她在府中一手遮天,肆意妄为。
若是能有人稍稍挫一挫她的锐气,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秦韵如秀眉微蹙,凤目凝视着陈妈妈,语气冷淡。
“你倒是忠心,竟肯为她求情。”
陈妈妈心头一凛,连忙叩首道:“夫人明鉴,奴婢心中唯有夫人,所言所行皆为夫人着想,只是那宁霁郡主她……实在太过放肆……”
秦韵如微微抬手,止住她的话头:“罢了,你明白谁是你的主子便好。”
陈妈妈顿时噤若寒蝉,垂首不语。
只觉背脊发凉,冷汗涔涔。
秦韵如沉吟片刻,神色恢复了往日的雍容,淡淡道:“话虽如此,但她毕竟有过错……”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丫鬟匆匆而入,俯身禀报道。
“夫人,永定侯夫人携宁霁郡主前来拜访,此刻正在前厅候着呢。”
秦韵如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这个时候,她们来此作什么?”
心中虽是疑惑,却也不敢怠慢,当即起身,带着陈妈妈前往前厅。
甫一进门,便觉气氛凝滞,一股剑拔弩张之势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