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锦意识到这声音是汪书辰的。

“难怪他总是早出晚归的。原来……”

林升锦心里想着，但是她突然想到，和汪书辰对话的女人可能不是人。

因为影云说，汪书辰身上怨气很重。

想到这里，林升锦蹲了下来，她的双腿无力，身体发抖得厉害，好像越来越冷了。

“我的大画家，你还有机会去往更好的地方，而我，再也不会有了。”

“抱歉，寒月……”

那位叫寒月的姑娘不说话了，汪书辰只好哄她。

他说：“不过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呢。”

少女娇羞地生气，想要扔了他的纸笔。

这一幕让林升锦轻松很多。

“鬼”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但是陌生的“鬼”还是拿远点。

林升锦想站起来离开，她并不想知道“鬼”长什么模样，哪怕是可爱的。

但是蹲久了，整个身子一软，倒向了草丛。

隔的不算近，但是夜晚让声音总是显得大一些。

少女敏锐地察觉到了，随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或许是“鬼”对人的敏感吧。

她立马就知道有人在。

她让汪书辰去看看。

汪书辰到底有些害怕，嘴上说着会不会是动物什么的，没有离开。

少女喊了一声：“出来吧。”

林升锦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走了上去。

知道真的有人出现，汪书辰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看清楚是林升锦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林升锦看清楚少女的模样之后，就没那么害怕了。

少女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眉目温婉，身子纤瘦。

少女问道：“你也看得见我吗？”

林升锦点点头。

林升锦当然知道她是“鬼”，而且正常人谁上来就问：你看得见我吗？

少女有些疑惑，她问了这个恐怖的问题，但是林升锦不怎么觉得害怕，而且更疑惑的是，她也看得见她。不过除了汪书辰，还有人能看到她，她倒是觉得高兴。

汪书辰有些恼。

“你偷听我们多久了？”

“刚来……”

“为什么要偷听？”

“我路过……不是故意的。”

汪书辰把少女拦着身后，对林升锦说：“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别伤害寒月。”

林升锦一脸无辜，她才是容易被伤害的那个吧。

所以她不想说话。

寒月推开了他，对着林升锦友好地询问：“你叫什么？”

“林升锦。”

寒月自我介绍道：“我是百里寒月。”

“好美的名字。”林升锦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你的名字也很美。你这件衣服挺好看的。”

“你也不错。”

两个女人很聊的来，男人被遗忘在一边。

汪书辰把手里的纸握得很紧，警惕地观察林升锦的一举一动。

“你是做什么的？”百里寒月问林升锦。

林升锦说：“小小的平面设计师。你呢？”

“我还在准备考试……”少女有些不好意思。

“考试？”

少女说她志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她的眼里，确实是无比期盼。

慢慢地，变成执念。

“可是女人不能比男人智慧……这是我老师说的。所有人都这么说。”

林升锦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混浊。

她大概理解了她的痛苦。

但是越听越觉得寒月的思想有些偏执了。

她妄想挑战“权威”。

但是她不懂得团结力量，也没有什么准备，就凭一股正义凛然的劲儿，像牛一样横冲直撞。

刚发芽的种子抢不过旺盛的草，它会因为没有营养而枯萎。

但是它排除了一个错误做法，后面的种子会穿过它的尸体成长。

林升锦心里既佩服又怜惜她。

她开口道：“寒月妹妹，如若你真心想为大家做点什么，其实在背后辅佐别人也是一件美事啊，你可以在教书育人中培养人才嘛，何必执着于历史中留名。”

百里寒月觉得不甘心：“我比他们强，为什么不是他们辅佐我？”

百里寒月幻化出她的成绩。

从天才到疯癫，仅仅只需要一句：“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