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忽听远处有响动,像是许多人和车辆要从此处经过,众人急忙躲进树丛中隐蔽。原来是滑国的部队押运着粮草和攻城器械等辎重赶往东昌。郑安雅等人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好在滑国士兵警惕性不高,纪律也散漫,没有发现周围的异常。他们队伍不齐,边走边大声聊天:
“我说前面的兄弟,能不能走慢一点?我饭还没有咽下去就开拔,这一通赶得,我都快岔气了。”
“我王有令,要我们火速赶往东昌,大部队没有攻城器械,总不能让他们徒手爬墙吧?”
“我们已经很快了好不好?东昌城就在那儿又不会长腿跑掉?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差别?”
“就是,让他们等着,他们总是仗着自己是主力,说我们躲在他们后面捡功劳,有本事靠自己啊!现在想起我们了?乖乖等着!”
“要我说,高昌人就是一群弱鸡,根本不经打。”
“长官,能不能跟将军说说,眼看着天都快黑了,今天横竖到不了东昌,不如早点扎营明天一早再走吧。”
“对啊对啊,我们已经连走好几天了。”
等滑国军队走过,郑安雅等人弃了车悄悄地跟上去,见那支队伍走了不到二里地就停了下来,开始扎营、埋锅造饭。
估摸着滑国军队今天不会再行军了,卫信忠感觉到机会来了,他用最小的声音告诉郑安雅和杜襄成:“请杜副将现在就传书给两城的守将。将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方案告知平昌守将,另外,调拨的人在不惊动滑国人的情况下要来得越快越好,务必在明天天亮之前和我们汇合。 再告诉东昌守将这里的情况,我们会尽量削弱敌军的战斗力,并在他们攻城的时候伺机行动。一旦敌军开始溃退,请他们立刻杀出城外,与我们一起将敌军赶往白水河方向。”
杜襄成应了一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放了鸽子。其余人也稍稍走远,找了个方便观察敌军的地方隐蔽下来。
郑安雅不安地问:“先生,我们只有这几个人,要如何削减敌军的战斗力?”
卫信忠不答,转脸看向高无疾。
高无疾拱手道:“公主,我们这二十个兄弟也能派上用场。”
“你们愿意参战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郑安雅顿了顿,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们的职能是护送我回国,不是帮我们打仗,若是伤着了,我怕跟清源君不好交代。”
高无疾道:“公主尽管放心,君上不是迂腐的人。您方才不是说,这一仗可能是灭国战,不管打得过打不过您都会参战,那我们帮您打滑国人也算是保护您。再说了,我也看不惯滑国欺负高昌国。”
卫信忠等的就是这一句。他拱手道:“高队长,在下正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
高无疾道:“先生请讲。”
卫信忠道:“不过此事凶险异常,若是兄弟们觉得不妥,我再另寻他人。”
高无疾正色道:“先生若是顾虑我等的身份,大可不必,只当我们是一群路见不平的普通人就好。”
卫信忠感激地拱了拱手,把高无疾拉到一边耳语一番。之后,高无疾便带着侍卫们去做准备了。
郑安雅问:“先生,你是不是让他们去偷袭?这太危险了,敌军少说有三四百人呢。我知道他们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啊。”
卫信忠道:“公主不必太过担心,他们偷袭的目标不是人,而是粮草和辎重。您可听见刚才那些士兵的说了什么?这伙敌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关系重大。如果烧掉梯子和绳索,他们就很难登上城楼。如果烧掉粮草,他们过不了几天就会饿肚子,到时候自然会军心大乱。”
郑安雅还是觉得不安:“可是,我们也没带燃料啊。”
卫信忠笑了:“您有没有注意到他们车上装了一些坛坛罐罐?那些就是火油,他们用来点火把或者放火箭。”
“哦,”郑安雅恍然大悟,“用他们的油烧他们的梯子?先生果然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