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呢？老君呢？还有妖界那些受苦受难的同族们呢？我们费了多少代价才找到她，一波三折后，她就是个凡人。现在有用没有都不知道，我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红毓极力反驳九思的话，她很激动，说话的语速也快了起来。

红娅的死再次萦绕在九思心间，他低下了头，那股亏欠和内疚仿佛像座大山一般压在他身上。尽管他认为神君是最无辜的，一个生活在其他时空的人类，莫名被卷进了生死未知的争斗，连家都回不去，但他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再言语。

红毓见九思不再说话，以为九思又认可了自己的说法，心里乐滋滋的。

之后的几天，红毓竭尽全力为九思调养身体，她甚至不眠不休，亲自煎药煲汤。九思全看在眼里，即使他知道红毓是关心自己，真心对自己好，可莫名，那股亏欠感又增加了几分。

这一日，在初昭强烈的要求下，妖王不得已让黑渡带着初昭来到了当初放置司母元青鼎的祭司殿。

初昭的到来，引得祭司殿一众祭司们前来参拜。红毓自然是首当其中。她一见黑渡，就不想给他好脸色，冷嘲热讽道：“哟，大祭司怎么亲临祭司殿？”

原来，在红娅身亡后，妖王重新立了大祭司。祭司殿所有的祭司包括红毓在内，都以为大祭司红娅的妹妹会承继妖界大祭司一职。可谁想，那个名不见经传，半路从大夫转为祭司的黑渡居然被妖王亲封为妖界大祭司。

黑渡微笑回道：“红毓祭司，黑渡也只是领神君来这里而已。”说这话的时候，黑渡故意用手掌示意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初昭，提醒她，自己可是奉妖王的命令来的。

红毓不好反击，只能闭上嘴。

初昭环顾祭司殿一圈，靠着之前的记忆，往司母元青鼎之前放置的位置走去。

自上次司母元青鼎破碎后，产生的巨大冲击力打坏了祭司殿的地板。现在，祭司殿的地板坑坑洼洼，尚未修葺好。

初昭这几日脑子里一直想着“只要找到司母元青鼎的碎片，复原它，说不定就能回家了”，这个想法在此刻更强烈了，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凹凸不平，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

祭司殿的众妖们一凛，齐刷刷看向神君。

初昭倒是不在意，自己爬了起来，像没事的人一样。可再次走起来，又被一块凸起的石头崴了一下脚，差点没站稳。

红毓看到这里，心里不禁疑惑道：“姐姐呀姐姐，这就是你日夜牵挂寻来的神君。她左看右看就是个凡人，走路都走不稳，能指望她重振妖族吗？”

此时此刻，祭司殿的众妖都和红毓有着同样的想法，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妖王押错宝了，对神君的敬重之心也没有那么强了。

初昭终于走到了司母元青鼎之前放置的位置，她看着地上残留的印记，转头问道：“司母元青鼎的碎片呢？”

红毓：“自然是清理了。”

红毓的语气平淡极了，这句轻飘飘的“清理了”似乎是故意说给神君听的，她甚至回话前，都没有行礼。

初昭没有看出红毓隐约转变的态度，仍旧追问道：“司母元青鼎这么重要，它的碎片你们就随便扔了？”

“倒不是随便扔了，王上将碎片扔到了铸造兵器的熔炉中。听说，这几日铸造出来的箭矢，威力大增。”红毓失去对神君的敬畏后，说话也没有过脑子，以至于把妖王拉出来卖了都不知道。

黑渡倒是一惊，他没想到红毓这么直接，把真话说的如此赤裸裸。随即，他偷偷轻蔑一笑，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蠢而不自知的人。之前，他还担心自己大祭司的位置坐不稳，如今看来，若红毓成了妖界大祭司，那才是真的灾难。

初昭知道碎片被扔到熔炉后，真的欲哭无泪。“这要怎么回去？还能回去吗？妖王是故意的吧，他就是要堵死自己回家的路。”

“如果司母元青鼎的碎片完整，能复原吗？”初昭不甘心，压着心里的难受，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