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元都城逐渐静谧,历经了前些时日的元都反贼事件,这元都的夜市也消停了几分。当然,总有那么一些喜欢昼伏夜出的家伙,就犹如志怪故事之中的异类一般,总是不为人所喜的。
清冷的夜色之下,一道幽影欺负飘忽之间越过亭楼,静静伫立在一处民宅的院内。小院之中有一个简单的草棚顶,其下摆放着一个古朴的食肆餐车,还有些支撑凉棚的木质杆件,以及一些桌椅长凳之类的杂物。虽然都是一些杂物,但是主人家却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了,显然对此异常珍重。
幽影在此间环顾,却好似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
“宗主!”
“宗主!”
……
伴随着一阵微乎其微的脚步声,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从小院内各处的暗道涌了出来,然后齐齐拜倒在院内。
“没找到?”幽影清冷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自语。
“宗主,这是搜查到的!”一个貌似头目的人影,上前将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幽影看着这个送信封的人,似乎在出神,一直没有动作。
“宗主,这……”头目似乎是发现了位宗主迟迟没有动静,刚准备抬起头询问情况,就突然说不出话了。
幽影右手微动之间,幽光如惊鸿般浮动刺出,直入这头目周身,好似夺命一般骇人。可是奇怪的是,这般锐利气劲按理来说应该直接贯穿肉体而过,可头目男子中了之后只是僵直,从外观来看并无异处。
“宗主饶……”周边几个同样头目的人见此情况,连忙想要为其求情。
“不必惊慌,他只是中毒了,我出手只是救他,而不是要取他性命。”似乎意识到众人误会,这位宗主冷冷解释道。
众人闻言尚未反应过来,只见这幽影右手呈指剑动作,直指不远处的院中水井方向,然后在气息涌动之际,水井内的水流无风而起,如长鲸吐水一般直射向手持书信中毒的这一位。
被水流包裹的这位黑衣头目很快恢复了行动,而水流也聚拢成球状,将他手中那封信包裹着,然后慢慢悬浮在幽影面前。
“多谢宗主!”被救头目垂首叩谢,心中满含敬畏。
“谢宗主!”众人见状齐齐低呼。
“安静!你们这是想把朝廷的人都喊来?”幽影得了众人道谢却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看了看悬在面前的这封信。
幽影只是右手微动旋拧,然后做了一个反掌动作,这封悬空的信件就已经如枝叶般舒展开来,而它的信封却仿佛在幽影的动作间被完全粉碎一样。
院内的黑衣众人见得这般神乎其技的力量,更是目光炽热地看着他们的宗主大人,丝毫不觉得其之前那般漫不经心地态度有何不对,反而更觉其高深莫测。
片刻之后,幽影似乎是已经看完了这封信,然后驻足仰视星空,略一思索便粉碎了信纸。
“你们各自返回,日后一切照旧。”说完,幽影不待众人应答,便浮空跃动而去。
幽影在跃动之间似乎有所犹豫,其一路行进是奔着东门方向,但是行进之间却频频回首西南方,眼见着东门已经近在咫尺了,但是其好像还没彻底作出决定。
此刻已是接近子时,按照元都四门宵禁管辖,这时间段东门水门应该是彻底封禁的。但是此刻的洛水上,却仍然有船只行进,好似看不见那封锁着的水门关隘一般。
幽影在看到水面上的船只之后,轻盈飘落在亭楼之间,略一观察便不再犹豫,如浮云般跃动向着船只而去。身形飘忽之间,仿佛有天地间的水汽朦胧,将其身形完全笼罩起来,最终在夜幕之下犹如一团氤氲的透明墨水,飘然与垂直尾部的水面之上。
洛水流动之下,其身形仿佛完全不干涉水面的波动,整个人就这般悬立在水上。单手吸附于船身之上,整个人就这般毫无存在感地伴着船只出了东门。
丑时初,幽影飘然而落在距元都十余里的白水渡。这白水渡是洛水下游支流的一个小渡口,平日里就没什么船只经过,在夜间那就更如鬼蜮一般,甚至整个渡口都有几分年久失修的模样。
“出来!”幽影抵达之后,只是冷喝一声,其音锐如白刃纵贯四方。
“宗主,吾等久侯了。”苍老的声音自四周响起,只见四位蓝袍老者自四方翩然而至,倒有几分封锁拦截的意思。
“就你们四个?”幽影似乎有些诧异,亦或者还有几分蔑视。
“宗主是否有些托大?”西侧老者说道。
“只是不喜欢拖拖拉拉罢了,能一次解决自然是最好。”幽影直接闭目无视四方来人,这般姿态确实是有几分气人。
“宗主恐怕是走不出这白水渡了。”西侧老者看不惯幽影这般姿态,直接撂下狠话,颇有几分不死不休的意思。
“机会难得,你们四个一起上吧!”幽影也不生气,只是冷冷地让他们四个出手,毫不介意对面的人数优势。
“宗主,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对你绝无恶意,只是你频频与朝廷勾结行动,对我宗门屡屡有不当行为,恕老朽几人难以容忍,今日制服你之后也不会伤了你,只要你肯回头,仍然是我宗宗主。”东侧老者却不似前一位那般刚硬,反而开始劝说起这位幽影人,也就是他口宗的宗主。
“听长老意思似乎还是认我这个宗主的,那为什么之前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呢?”幽影有些诧异地看着长老。
“宗主,我水宗一脉数千年传承,如何能苟合朝廷鹰犬之流,转过身来屠戮宗门门人,这不是自掘坟墓吗?”站在北侧那位长老抢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