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问题啊!侯爷,不论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在今上眼里,恐怕都是认为侯爷不安分的。”文士明泉转身看着安乐侯柳承平,然后侧着头小声道:“今上是个假癫不痴的人,从他和五城司那位联手的动作来看,恐怕是有收拢权柄的意思。这般作为的皇帝,不论他最后成与不成,都说明其心甚大,且控制欲极其强烈。”
“明泉的意思是?”安乐侯柳承平皱眉道。
“侯爷此时拜宫求恩典,要远赴荆襄寻亲,在今上眼中那必然是属于超出控制的异常。”文士明泉抓着安乐侯柳承平的右手手腕,两人双目互对之间,前者掷地有声地吐出了那几个字:“疑……心……必……起……”
安乐侯柳承平豁然明了,左手下意识抓住了文士明泉扣在自己手腕处的那只手,惊慌失措地问:“明泉救我。”
“侯爷莫慌!镇定……”文士明泉用力按压住安乐侯柳承平,然后将他慢慢压回椅子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情尚有转机,侯爷万万不能自乱阵脚才是。”
“明泉,这事情是我办的太仓促了,如今如何收尾。”安乐侯柳承平急忙问道。
“侯爷,其实在下也有一个疑惑,还望如实相告。”文士明泉疑惑道。
“但说无妨,必对明泉不存丝毫隐瞒。”安乐侯柳承平慌张地回答。
“侯爷为何突然之间上帖子拜宫,准备离开元都去荆襄之地寻亲?”文士明确略显疑惑地问安乐侯。
安乐侯柳承平听得此言,后悔莫及道:“不瞒明泉,此事本是在下临时起意,就是没想到等明泉你回来再商议一二,所以才酿出了此等大祸。”
“这荆襄之地,可是确有侯爷亲族?”文士明确接着问。
“千真万确,我母妃祖籍就是荆襄,不过父皇当年闹得天下沸反,所以外祖父就领着几个舅舅和姨娘避祸去了。”说着,安乐侯柳承平似是追忆起了往昔的痛哭记忆,泪涕泣下不绝道:“可惜的是,母妃和我深陷禁宫,最后就只能裹进了这世事的纷乱。好在我……高祖皇帝没有追究,还给了我这么个安乐侯的爵位傍身,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只是可惜了母妃没这个福气。”
明泉安慰着安乐侯说:“前尘往事不必介怀,在下只想知道这荆襄之地的亲族,侯爷可能联系上?”
“那是自然,我侥幸得了这么个爵位,起初还有些惶恐,后来安稳了些许就想着联系外祖一家,多年前就有了书信往来。”安乐侯细细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这荆襄之地侯爷是去不得的,一旦去了恐有性命之忧,但是侯爷的外祖一家却是可以入元都来,如此不但可再续亲情,还能给侯爷免了一场灾祸。”文士明泉断言道。
安乐侯柳承平诧异地看着文士明泉反问道:“你是说让外祖他们入京?”
“这是自然!侯爷贵为前朝皇子,于本朝又得了安乐侯的敕封,就是高祖皇帝做给天下人看的。安乐侯这三个字,就是侯爷的护身符。”似是看出了安乐侯的疑惑,文士明确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明泉高见,是我一叶障目了。”安乐侯恍然大悟道。
“不过侯爷,之前为何如此仓促决定离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错,之前晨阳王突然约见,我应约去了晨阳王府邸,谁知竟是在他府邸正厅枯坐一个时辰。”
“这是为何?”文士明泉听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晨阳王说是有人安排的,只要我在他府上安稳待一个时辰,就放我走。”
“安排?安排……晨阳王……”文士明泉喃喃低语。
“是啊!我也大概猜到了是谁安排的,所以才要匆匆离京的。”
“侯爷,可否细细说来?”文士明确追问。
“此事涉及一些陈年旧事,况且我曾与人有约,所以还望明泉谅解一二。”
“既是如此,明泉就不强求了,现下还是请侯爷快快手书一封,然后遣人送到荆襄去才是。”文士明泉听到安乐侯如此遮掩,心中已经了然,不过还是佯装体贴道。
“正应如此。”
而此刻的五城司,凌青山刚刚接到了一份密报。
凌青山轻轻打开密函,快速浏览之后就仰躺在自己的躺椅上,闭目沉思之间喃喃低语道:“安乐侯……晨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