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上楼就到房间洗漱睡下了，什么都不想，这也许就是救回母亲最好的方式，再等十三天就行。再等十三天自己也就不再会记得这一切。

路子野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清晨，路子野很早起来，煮好面，叫妹妹起床吃。

夏瑶在哥哥面前，从来不注重形象，穿着睡衣，头发乱作一团。她洗了把脸，漱了个口就进厨房非常自然地抬起面吃了起来。

“把碗洗了！”路子野率先吃完。

夏瑶喝了一口汤，不屑反问道：“你看我什么时候洗过碗？”

路子野无话可说，安静地坐在半边等妹妹吃完，把碗筷洗了。

夏瑶换好衣服，化了个淡妆，挎着包走了出来。

路子野出了厨房也到房间换了身黑衣服出来，将手中的钥匙丢给妹妹：“你开车，我昨晚没睡好，没精神。”

夏瑶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串，上面的铃铛响了几声。

她自顾笑了，转身下楼。

车子在郊区的公墓前停下。

兄妹俩各抱着一束花，往半山上走去。

阳光温暖，微风和煦！

他们一起在母亲面前鞠了三躬，将花束献上。

“你也会认同我的做法吧！妈。”夏瑶突然对着墓碑上的相片问了一句。

路子野夹着嗓子，尽力想模仿母亲的声音：“是的，你做得对！”

这声音可把夏瑶吓了一跳，她皱眉看着哥哥，气不过，一大脚踢了上去，被哥哥躲开。

夏瑶气得跺脚，这是她第一次想踢哥哥没能踢到。

他们顺着山往下走，正好碰上了同样前来祭拜的陈馨和陈母。

刘春梅觉得和他们真有缘，高兴道：“你们也有家人葬在这，那感情好，他们说不定在下面还有伴勒！”

陈馨一脸尴尬，忙拉了一下母亲的手臂。

路子野说：“阿姨，你们忙，我和妹妹有点事。”说完立马带着夏瑶向山下走去。

刘春梅回头一脸不满意：“你这老板今天怎么这么高冷，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妈，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其实算起来，我们是他们家的仇人，因为我爸撞死的那个医生是他们的妈妈。”

刘春梅像个变脸大师一样，满脸的恨意：“我说怎么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跟我们有仇，原来就是他妈害死你爸的。要不是他妈突然出现在路口，你爸爸也不会死。”

“唉！说到底，是我们撞着人家。”陈馨叹了口气。

刘春梅推了女儿一把：“既然这样，你以后少跟他们来往！凶手的儿女，你少替他们说话。”

陈馨只能在心底抱怨一阵，跟着母亲到父亲坟前祭拜。

“妈，如果有办法让爸爸活过来，你想吗？”陈馨鞠完躬突然问。

“要是能活过来，用我的命去换也愿意，我这些年为了供你读书，累得一身的病，他在，你也这些年也能过得舒坦一点，至少生活也会好一点。”

“我不在乎这些的，妈！”陈馨很无奈，“我从来就没有抱怨过跟你过的是苦日子。我只是想不通以命换命到底应不应该！”

“说什么胡话呢！还真想用我的命换我爸的命？”

“用路子野的命换我爸的命，如果可以实现呢！你会让路子野死吗？”

刘春梅推了女儿一下：“你比我还狠，你们不要来往就行，虽然是仇人，我倒也没有恨到想让他死的地步。”

“如果是真能实现呢？用他的命换我爸的命。”陈馨一直觉得这不合理，非常想从母亲这里找答案。

“你说这些不实际到底有什么用？能换你就去换呗！反正人都是自私的。”刘春梅说完就往山下走，见女儿半天没跟上，又回头喊：“你快点，我还要赶去菜市场摆摊，你可抓紧把你的老师给考上吧！也不枉你爸小时候那么疼爱你了！”

陈馨看了一眼墓碑上的遗照，又在心里问了一句：“爸，你会同意吗？”

回答她的只有半山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