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死了,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女巫一边喃喃自语地说着,一边踏步离去,一手还拉着张宜榔后颈衣物,像是拖着物品一样拖着张宜榔离开,丝毫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人,而张宜榔自己也因虚弱无力反抗。
一路上,张宜榔看见了其他牢房,里面均是和他一样被铁链绑住双手的人,但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开膛破肚,更有甚者成了一个球。总而言之,无一幸存。
本来只是个区区大学生的张宜榔哪见过这些,呕吐出来,却因肚子空空,只是干呕。
而那位女巫,连看都不看一眼,对她而言,已死之人不过耗材,无足轻重。
张宜榔闭眼,不忍再看见更多惨像,任由这个邪恶的女巫拉到不知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女巫停了下来,将张宜榔轻而易举地抛起。
张宜榔忙不迭地睁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跌入青碧色的液体之中。
“噗”的一下,张宜榔整个浸入其中,液体顺着口鼻进入,呛了……
“咦?这真的是在水中么?为什么我能顺畅呼吸,还能说话。”张宜榔顿时发觉不对,不禁自言自语,虽然周围漆黑一片,眼睛也没有进水时的发涩感,但属于液体的压强与浮力明白告诉他绝不是在空气中。
张宜榔伸手摸索着四周,凭借自己的空间想象能力,才明白自己正处于一口大锅之中,伸手可及的顶部那木料的质感揭示了一件事——那个女巫把顶封了。
“艹”他不禁爆了粗口。
“呵呵,小子,你就偷着乐吧,泡在‘生命源泉’中可是连那些贵族都享受不到的事情。”女巫的言语自上方传来。
“你想要干什么!”张宜榔终于开口质询那名女巫。
但女巫没有正面回答,“生命源泉确实好东西,你看你现在都有力气和勇气说话了。唉,虽然有点浪费,但这是必要的支出。”
闻言,张宜榔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体上与精神上的疲倦一扫而空,饥渴感也消失不见,四肢充盈的力量仿佛离开了大学的退化,回到了高中时代的鼎盛。
思考了一会儿,张宜榔意识到了一件事——现在这个女巫不想让自己死掉。
想明白了这一件事,张宜榔便捡起了更多的勇气,大声说到:“你还没回答我呢。”
“啧,你很勇敢嘛,不过告诉你一个凡人也无妨,正好我也缺少说真话的对象。”女巫的声音显露出一丝不悦,但还是回答了张宜榔。
“我在研究魔法病与邪神的关系。”
魔法病?张宜榔在获取的记忆碎片中仔细回想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魔法广泛存在,人们利用魔法,就好像呼吸一样简单,人们只需经过使用魔法的修习,便可掌握使用魔法这种超自然的力量。魔法的才能就像心脏一样,所有人都有,区别只在于是否修行过。
但患上魔法病的人,身上的魔力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无法再使用魔法。对于那些掌握了法术的人来说,能让他们彻底坠入凡人之列的这种情况,是比疟疾、霍乱更为可怕的存在。也因此,罹患魔法病的米克,这具身体的原主也被奈尔亚扎魔法学院开除,甚至直接赶出了皮克曼省,即使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魔法病有传染性。
但是,这个众所周知的魔法病怎么又与什么劳什子邪神染上关系了?
似乎是明白张宜榔内心的不解,女巫继续说道:“一般人只知道魔法病会让人魔力尽失,但事实上,魔力并没有消失,怎么说呢,它们只是不足填补‘漩涡’。”
“漩涡?”
“对的,魔力并不存在于身体中,而存在于灵魂中,就像魔力本来只有一杯水的量,灵魂却突然成了一个桶的容器,那自然填不满。这并不是我的研究,研究魔法的人早有定论。”
“那,那这和邪神有什么关系。”由于记忆碎片中并没有什么邪神的信息,张宜榔只能想象到活祭之类血腥肮脏的东西,不由得一阵反胃。
“唉呀,当然有关系啦,这灵魂上的‘漩涡’、魔法病的元凶,可是那些邪神们的诅咒,啊不,更应该称之为赐福才对。这可是我十几年的研究呢。”
张宜榔刚要开口继续询问,便突然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水充斥七窍与肺部的感觉清晰而痛苦。
坐在木盖上正翘着二郎腿的女巫啧了一声,“怎么这么快就没了,那死老头给的生命源泉不会稀释了吧。”说着,女巫跳下地面,把木盖掀开,就要把张宜榔拎出来。她可不能让这个唯一成功的实验品死了。
就在即将行动时,女巫感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意。
不好!
女巫赶忙侧身,一道金色的剑气从面门飞过,打在大锅上,让它“嘭”的一下裂开,张宜榔落在地上,俯下身剧烈咳嗽。
“躺在地上的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不要着急,我会救你出去。”这是一道不同于女巫的声音,清晰坚定。
闻言,张宜榔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强行制住自己的咳嗽回答。
“米克·罗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