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法杖调转了朝向,对准了尤里安。
尤里安见证着转变的一切,神色也瞬间疑惑而惶恐。
爱丽丝咬着牙,喃喃念咒。
光球迅速汇集,打向尤里安。
“为什么?”
爱丽丝的脑海里。
“为什么?”
光球弥漫。
“为什么?”
凝成白裙。
那是身穿白裙的爱丽丝。
爱丽丝的心里也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却没有发问的对象。
爱丽丝呆坐在自己的闺房里,愣愣地面向教会的传唤单。
爱丽丝的眼睛似乎落在那张,犹如宣判了无数刑罚的薄纸上。
“那张纸太薄了,薄到一句话能写尽一个人的一生;可那张纸又太重了,重到爱丽丝都快承受不住。”
爱丽丝说不出,更写不出那样的话。
爱丽丝只是这样想:
“我是不是惹上什么…特别特别糟糕的事情了?”
“爱丽丝?”母亲的声音略显干涩,“信箱你翻过啦?有什么重要的信件吗?”
爱丽丝用力捻着传唤单,嘟嘟的摩擦声,好像赶路的步伐,那脚步正说着。
“或许,是时候决定了。”
“是走,是留?”
“若走,去哪?”
接着,传唤单被撕了个粉碎,揉作一团。
“没翻,没什么重要的。妈你东西放下,去歇着吧。”
“这孩子…”母亲搓手抹匀了护脸油,按摩着自己疲惫的脸,缓步走回房间,“瞎说什么呢…”
“笃、笃、笃…喀嚓。”
听母亲回了房,爱丽丝摊倒在床上,用这种方式驱散自己的疲惫。
可思虑未曾停止,爱丽丝紧紧攥住纸团,握在手心。
“为什么呢?为什么爱丽丝明明不是异教徒,却要被教会抓去呢?”
“不对,教会好像也没说要抓我?”
爱丽丝想不明白,但爱丽丝觉得里头有问题。
“妈。”爱丽丝隔着墙呼唤妈妈。
“咋啦?”母亲的声音闷闷的,但依旧关切。
“我是不是很笨啊?”
“傻孩子,你怎么会笨呢?”母亲的声音显出和悦,“咱们忙过了这一阵就好了,别胡思乱想啦。”
“嗯。”爱丽丝轻轻回应,告别两人的今天,“晚安。”
“宝贝,晚安!”
爱丽丝想不明白,可爱丽丝知道,不可以拖累母亲。
爱丽丝一直都知道,从父亲在她七岁那年离家后,就知道了。
“不管事情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爱丽丝不想伤害母亲”
“不想伤害任何人了”
“咻——咚!”
小小的光球,弹指间,击中尤里安的胸膛。
尤里安瞬间腾空,胸口的重击迫使他后仰倒下,而他终于看见。
头盔的边缘与一柄“长枪”险之又险地擦过。
“叮!”
那“长枪”一经落地,便牢牢钉在了石板桥上。
“这力道?!”尤里安瞪眼看着胸甲冒烟的凹陷,与准头惊人的“长枪”。
没有爱丽丝,尤里安肯定交代在刚刚那击上了。
可,究竟是什么…?
“尤里安!”
“咔!”
身后传来骨骼碎裂的震颤,尤里安忍着阵痛爬起身,拔起“长枪”,回身迎敌。
敌人是又一只怪物。怪物身穿稍薄露缝的铠甲,步态蹒跚,咯吱作响,仿佛浑身的骨骼都已断摧。
尤里安看着眼前相似的铠甲怪物,难以和丢出的“长枪”联系。
“长枪”?
此刻,尤里安的感官仍在冲击带来的迟钝下,却感受到了“长枪”黏腻的触感。
尤里安些微低头,细看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