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世事难料,如今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反倒是娘娘的身体恢复的如何?送进宫的东西可还能用?”
富察皇后也明白事成定局,后悔无用,索性也揭过这个话题。
“你送来的轮椅很好,本宫很喜欢。
有了它我不用一直闷在屋里,走累了也不用一直劳累宫人围着我团团转。
尔晴,你有心了。”
凉月摇了摇头,一脸心疼。
“您现在这个样子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偏偏我不争气,扭了脚不能伺候在娘娘身边,也只能想点外在的法子帮帮娘娘了。”
皇后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你以为傅恒真能瞒得了本宫不成?
他自小不会说谎,一说谎定然拳头紧握。
更何况提起你,他眼底的愧疚都要将他淹没了。
我也就知道了你不能来,是被皇上迁怒罚跪了两个时辰,膝盖受了伤,走路都费劲。
说来,本宫本也不想将你召进宫中的,只是现如今宫里都传开了。
说你在府上将窗格都换上了玻璃。
尔晴,你哪来那么多银子安的玻璃?
要知道整个皇宫也就只有皇上的养心殿窗格上才使有玻璃。
后宫妃嫔多少人想将窗纸替换掉,可皇上都找借口搪塞了,只说转过年财政宽裕了,在着玻璃厂批量生产。
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想想叫皇上都心疼钱的东西,你倒是大胆,你竟用了那么多,你就不怕引来祸事?”
说到最后富察皇后隐隐有些怒气升腾。
凉月闻言,笑着解释。
“娘娘不必担心,那些玻璃不值几个大钱,我的陪嫁庄子里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
富察皇后一听,怒意更盛。
“你还敢说?为了享受,如此奢靡,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凉月皱了皱眉,有些委屈的辩解。
“皇后娘娘恕罪,臣妇说了玻璃不值钱,是因为用在府上的玻璃都是庄子上自己烧制的。
臣妇自小就喜欢这些玻璃摆件,只是造价太过昂贵,不得不望洋兴叹。
入宫前的一段时间,臣妇因为不愿入宫为奴在家中生气,打碎了玛法最喜爱的一幅西洋风景玻璃插屏。
因着害怕被玛法责罚,臣妇就将碎片捡起,假装据为己有。
之后去庄子上散心之际,让庄子上的奴才将碎片熔化重新烧制,想要将它复原。
可烧出来的东西却不是原来的模样,臣妇又急又怕。
病急乱投医之下,臣妇就让他们打听运送至玻璃厂的材料,在庄子上也同样的弄了一份。
可每天进出的材料何其多。
臣妇每日用这些不同的材料一点点的配比实验,炉火不停,足足耗费了半个多月才真的烧出了巴掌大的玻璃。
虽然不如市面上玻璃纯净透亮,但胜在成本低廉,用料简单。
后来臣妇进了宫,他们在此基础上,经过反复实验,直到去年技术才越发的纯熟,烧出的玻璃也越发的透亮。
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就想着烧出一批再去玛法跟前讨赏。
这刚刚烧满了一屋子的玻璃,臣妇就被赐婚回了府上。
那个庄子还被额娘当成了臣妇的嫁妆,原本臣妇想着将家里都换上后再将这东西交给傅恒,让他献给皇上,哪里知道府上的事情竟然传的沸沸扬扬都传到宫里来了。”
富察皇后听的目瞪口呆,屏风后面的听了半晌的弘历也按捺不住,一脸激动的跳出来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玻璃的造价几何?
你可知道,若此事为真,你便立了大功。
朕赏你个正一品的诰命夫人,傅恒做从一品的户部尚书,并兼任正二品总管内务府大臣。”
凉月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连忙站起身就要行礼。
弘历摆了摆手。
“免了,免了,你快说说那玻璃到底价值几何?可能大批量制作?”
凉月先看了眼皇后,见皇后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回话。
“回皇上,不足两平方尺的玻璃成本大约控制在五两银子。
若是大量烧制,成本应该还会再降一降。”
弘历一听,顿时喜形于色。
“此话当真?你可知道,自圣祖创办玻璃厂,到皇阿玛再到朕。
经过三代人的努力,不足两平方尺的平面玻璃造价成本才从三百多两降至二百四十多两。
喜塔腊氏,你若是说谎,朕绝不轻饶!”
凉月低着头,木着脸回道:
“臣妇的庄子就在京郊的西峰寺不足十里的青山坳,皇上可使人去庄子上查看,若是有假,臣妇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