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呢？”段玉稍微向公主那边靠了靠。
公主也向段玉那边靠了靠，像说悄悄话一样：“段少侠，我看话本说，你这个年纪出来闯江湖的一般都有一段悲痛的过往。我想着稍微向着你一些，安慰安慰你。”
段玉稍微的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的事情暴露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仙法给了内城不夜的光亮，但段玉眼中只有小公主天真无邪的微笑。
因为要听公主的悄悄话，段玉此时是弯着腰的。
小公主见段玉眼中闪着光，瞧其眼珠湿润，以为他又想起了往事，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侍女春雨吓坏了，不知怎么办。
“公主，该回宫了。”只敢以超级小的声音提醒。
公主听到了，突然觉得摸别人头不妥，便收回了手，看着段玉向皇宫退去，挥着手说：“拜拜，我回宫了。有缘再见。”
段玉也向公主挥了挥手。
公主看见他挥手，便转过身拉着侍女向皇宫跑。
直至视野不再出现那人的身影，才将“有缘再见”说出了口。
......
“父皇！”
“父皇！”
隔着老远，雨烟公主的声音就传到了云墨文宇的耳中。
云墨文宇正在乾德殿前的凉亭里喝茶。
看向大门，一道红衣向自己跑来。
“慢点，别摔了。”自己的女儿总是长不大。
云烟跑到文宇皇帝跟前，先是行了个礼，而后将倒好的茶一饮而尽。
“呼——”擦了擦嘴，深呼吸两口气，红着的脸才恢复大半。
“怎么了，这么着急。”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件有意义的事。”雨烟兴奋地坐在父皇身边。
“哦，给父皇说说。”文宇皇帝将折扇打开，给雨烟扇着。
“嘿嘿。我已经到蕴灵境了，父皇给我那么多的灵液早就用不上了，我就发给百姓们了。”
“额......”给雨烟这么多灵液是想让她培养自己的势力或追随者。
“好，雨烟做的很棒。”心疼啊，那么多钱。但是看到女儿这么开心、懂事，也都值了。
“还有吗。”文宇皇帝见雨烟恢复了状态，就把折扇收了起来，双手置于胸前，轻轻地鼓了掌以示赞赏。
“有。我还办了诗会和擂台，让，请，嘿嘿，请书院和武院的人来帮忙。”
文宇皇帝点了点头。
雨烟公主又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自己的安排，事无巨细地讲了很多。
文宇皇帝就这么听着，有时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指点女儿如何成为一个好的领导者。
但是呢，有一件事还没说，文宇皇帝提醒了一下：“今日，京兆尹林崇德过来了，他夸了你聪明伶俐。给父皇讲讲你在京兆府做了些什么。”
“嘿嘿。”雨烟傻笑着。
她不清楚林大人是真的夸她了，还是说她胡闹。
“父皇不是都知道了嘛，我汇报完毕了，回去修炼了。”起身就要走。
能走掉吗？走不掉的。
“坐下。”
雨烟嘟囔着嘴不情愿的坐了下来。
“京兆尹过来确实是夸你的，不过我很在意那个少年。”
“他，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雨烟眼睛看向远方。
皇帝觉得得到的答案不太满意。
便喊来了春雨。
门外的春雨听到声音，走了进来跪在皇帝面前。
她知道自己有此一劫，躲不掉的。
不过为什么非要问她啊，暗中保护公主的侍卫们也知道啊。
要是回答不好的话，可能会被赶走，就不能陪公主出去玩了。
这时小公主起身将春雨扶起来，拉到自己身后。
春雨起身后低着头不敢看皇帝，忍住了不哭。
“好啦，我就是同情他。”
皇帝刚想说话。
“你就会欺负人，我找母后和母妃去了。”
说完，拉起春雨跑了出去。
“欸，别。”文宇皇帝还想多说说话，可人已经跑远了。
公主刚离开乾德殿，便被皇后的人带走了。
皇后君婉仪住在蕴慈殿，贵妃云墨芊兰也在。
云墨芊兰也正是雨烟的母妃。
此时两人正等着雨烟过来一起用膳。
“母后。母妃。”
雨烟行过礼后，皇后让她坐下。
宫女们将饭菜呈了上来。
“去过你父皇那了？怎么不开心了啊，愁眉苦脸的，不愿意来母后这儿吗？”
“不是，父皇欺负我。”
“啊？”
两人都惊了，云墨芊兰给雨烟夹菜的动作都停了。
“皇上欺负你，他怎么欺负的。”身为雨烟的亲生母亲，云墨芊兰可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想宠一下雨烟都还得排队，怎么能让人欺负呢。
“你坐下，让雨烟慢慢说。”身为后宫之主，皇后自有一定的气场在。
皇后生了三个儿子，没有闺女去疼，本来挺向着雨烟的二皇姐的，结果二皇姐长大了，雨烟也顺势接过被疼爱的宝座了。
雨烟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二位也明白了是雨烟自己顶不住皇上的压力逃走了。
两人不想重蹈覆辙，也不再问那少年的事了。
用完膳，三人在院里的凉亭喝茶。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没问父皇。”
“哦，说说看。”两人都放下了茶杯。
随后，雨烟将御仙院长说的话说了一遍，不过把院长隐去了。
“为了斩断前尘往事？”云墨芊兰有点着急，这修仙难不成还得出家。
皇后倒是不着急，给雨烟解释道：“如此所说，每个人都有修仙的理由，雨烟，你是因为有天赋，所以皇上和宗室要求你修仙。”
雨烟点了点头。
“听闻修行到蕴灵境，便能不染凡尘百病，有百年寿命；修行到问道境，就能保持青春样貌，有千年的寿命。”
雨烟还是点了点头，长生是许多人修仙的理由。
“先皇未曾修行，在尘世间只有六十年。你父皇有蕴灵境三阶的修为，寿命长些。你再努力点，你父皇可以看着你名动天下、问道齐天。”
雨烟并非事事不知，此时心中有了点触动。
“我和你母妃没那天赋，想着看着你长大了，懂事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不被人欺负了就行。”
雨烟看向母妃，见其目光躲闪。
“我就是学不会嘛，没事的雨烟，路还长着呢。”云墨芊兰是藏不住情绪的那种，此刻眼眶微红。
皇后隐藏的很好，又对雨烟说：“你也别埋怨你父皇，修行不是简单的事，你父皇也是怕你被别人骗了。”
“雨烟知道了。”雨烟抱向皇后，将脸埋在皇后的怀里。
“去吧，跟你父皇好好谈谈。”皇后摸了摸雨烟的头发，用脸蹭了蹭。
抱了一会儿后，雨烟站起身，拿出手帕为母妃擦去了眼泪，又抱了抱，亲了一口。
随后又抱了母后，亲了一口。
后宫的娘娘们就喜欢雨烟撒娇，在其小时候经常逗着玩。
雨烟走后，余下的两人在亭中也没喝茶的心情了。
“别哭了，雨烟懂事该笑。”数落着自己的姐妹，皇后抬起头看天空的夜景。
宫内没有‘不夜’，只是多挂了些灯笼。
云墨芊兰将手帕递给皇后，说：“那你哭什么？”
皇宫的夜景很美，星星闪烁但不繁多眼杂；宫中的灯微亮，提醒着夜的降临却不让人害怕。
“想到雨烟以后成大事了，我们不在了，看不到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