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惹得曳鸢一张脸涨得更红了,深深地埋进琵琶后。
这时,沈良却有了个疑问:
“我看台下宾客,男女老少皆有。如果恰巧是一女子夺了小魁,该如何?”
“还能如何!”吕常新大声道:
“女人又不是不能跟女人吃饭!
我之前早就跟你说了,尸胡山上,没有卖身的人!”
司命也跟着笑道:“虽然也有两情相悦而情不自禁者。但一般来说,尸胡城上说的共进一餐,便真的只是共进一餐。”
“还有最后的东风魁,说是共处一日,真真是当做普通朋友那样吃饭喝酒,谈歌论舞,从日出到日落,就这,没了!”
吕常新越说越气,最后愤而起身道:
“今年的东风魁,我拿定了。老钱,取箫来!”
日新楼每个房间都挂有乐器用作装饰,此房间中便挂着一支三尺多长的洞箫。
日新楼歌舞冠绝尸胡城,哪怕是装饰,也是实打实地用了品质极佳的乐器。
吕常新拿箫试了音,往腰间一插,雄纠纠地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大公鸡,便往门外踏去。
可刚走出客房的门,就听到楼下再次爆出一阵欢呼。
“青湖姑娘来了!”
沈良一直站在栏杆旁,只见青湖姑娘由一位戴花女童陪着,从楼门进来。
今日的青湖姑娘,虽然只穿了一身宽松的日常粗布衣裳,却也如掩不住那勾人神魂的明媚姿色。
发髻中插着一支绿檀钗。
青湖姑娘走进人群之中,轻轻一笑,道:“今日我不是花牌,正巧偷闲一日,做一天宾客。”
说着,款款上了三楼,落座在观景台一个空桌旁,从腰间锦绣荷包中掂了两枚黄金钱,叠到小二手心。
观景台视野极好,不仅看舞池一清二楚,就连一楼、二楼的大部分宾客,也能看到。
青湖于是以手支颐,扫视着楼下众生。
当看到二楼走廊上拿着洞箫跃跃欲试的吕常新时,展颜一笑,摘下绿檀钗,轻轻摩挲在手中。
吕常新看到青湖现身,头就耷拉下来,肩也溜了,背也驼了。
像踌躇满志的大公鸡,本以为进的是斗鸡场,谁知却是一脚踏进锅里。
成了一个落汤鸡。
“这是怎么了?”沈良不解,这还是第一次见吕常新面有忧色。
司命和钱榆却是哈哈大笑。
钱榆道:“谁知道呢!每年东风会不是吹错了音,便是踏错了步。
要是万一还有青湖姑娘在场,那就更糟了,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东风节这几天呀,他一见青湖就蔫了!”
吕常新很丧气。
没有反驳,就是默认。
“看,有人上台了!”钱榆拉着沈良和司命到二楼观景台,找了张桌子落座,随便点了几壶茶。
冲着房间里的吕常新吼道:“上台的人是蒋林林呀!”
吕常新说得不错,无论是才华、相貌还是身世,他都不是青湖追求者中拔尖的。
但他还有一点没有说出口,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对青湖姑娘的痴迷,最多也只能排在第二。
因为他至少还有时间去看书。
而蒋林林,可以说人生之中除了青湖,再无他物值得关注。
甚至当年青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小乐师时,蒋林林便已追求起她。
论痴迷程度,蒋林林是当之无愧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