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唯一算得上是反常的情况,那便是临走时,突然刮起的山风。
其实山上刮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那些矿上的执旗卫与矿工,虽然被吹得摇摇晃晃,但却也没露什么惊慌神色。
可欲青祭酒的反应也未免太大了些,害怕得像是刮的不是风,而是刀子一样,火急火燎地命令冷鳞将二人吞入口中。
如果假定刮风能让秘密显露出来,那么欲青祭酒这样的反应就很合理了。
既然秘密是看到的,那么刮风的时候,我能比平时多看到什么东西?
沈良略一思索,问题的答案便呼之欲出了——山雾后的东西。
那阵山风刮来,将笼罩在瞪眼峰上的浓雾刮去不少,甚至露出后面后腰峰的一角来。
难道秘密就在对面后腰峰上?
不过仅凭着起风起露出的那一点点后腰峰的山体,当真如管中窥豹、盲人摸象,什么有用的信息也看不到。
不过,后腰峰也没什么稀奇的,天气好时,就算在瞪眼城里,也是能看到后腰峰的情况。
后腰峰的名字,便是说此峰之高,就算在瞪眼峰顶的瞪眼城,也才只能看到后腰峰的后腰。
瞪眼城中可以说除了瞎子以外,谁都见过后腰峰的山体,还不止一次。
难道说,唯有从矿场周边的特定角度,才能看到这个秘密?
沈良将掌握的信息又捋了一遍,觉得这番分析的可能性非常高,当下心中便有了决断。
想到这里,冷鳞已含着二人回到了观玉宫。
沈良执意谢绝了欲青祭酒留下饮酒的邀请,一离开观玉宫,便唤起羽衣,飞到了一个无人处,打开人头布袋,在心中呼唤起来:
“二月朔,二月朔……二姐!”
“啊,找我什么事?”二月朔在沈良心中回应着,语气朦眬,像是刚刚睡醒。
沈良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后腰峰笼罩在浓雾之中,而二月朔巧好是山间浓雾成精,由她穿越浓雾刺探这个消息再合适不过了。
“那么费劲儿干嘛?我直接驱散浓雾,让你亲眼看看不就行了?”
“先不了吧。”沈良觉得,司命府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也不知道剜了多少双眼睛,割了多少条舌头,万一如此光明正大的将秘密暴露出来,谁知道他们狗急跳墙,会不会像孟子山司命一样,做出祭献满城百姓的举动来。
真是被搞怕了。
二月朔一听,也怕了:“我劫云动了,我不敢跟你玩儿了。”
“别呀!”沈良再三请求之下,二月朔才勉强同意去看一眼。
于是,一缕白雾从人头布袋中缓缓飘出,在沈良身围快速地绕了几圈,疾速朝山腰浓雾中钻去。
沈良回到瞪眼城,等着二月朔的回复。
瞪眼城中,乱作一团,什里为了选第二个矿工,已打得不可开交。
几乎每什前都站了两三个执旗卫,拿着木锏维持铁序,原则就是,可打以,打瞎了正好送去当矿工,但是绝对不能闹出人命。
相反,孙柱所在的什里,是少数非常平静的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