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在跂踵山上逛了逛，对此地的玉石颇感兴趣，想找一枚品质过得去的，留下做个纪念，不知祭酒能否派人带我挑一挑，价钱都好商量！”

祭酒一听，就这？大手一挥，道：“良仙有所不知，近几年所产极品之玉，都在我那抽屉里，下官就这拿出来供良仙挑选。价格就不谈了，良仙能收我跂踵山的美玉，是我等的福气，谈交易就俗了！”

祭酒说着，掏出腰间一串钥匙，便要去拉抽屉取玉。

沈良连忙按住祭酒，笑道：“欲青祭酒有所不知，我所要的玉，必须是刚刚从地脉上采下来的，所以你这里的玉，于我都是没用的。”

“对对对！”欲青祭酒拍着脑门，笑道：“仙人嘛，所行之事都是我等凡夫俗子所不明的，玉石一类又都带着灵气，山神要求高，仙人也必有要求。

良仙请，下官这就带你去矿场选玉，只是……”

欲青祭酒欲语还休。

“有什么不方便的吗？”沈良问道。

“那倒是没有，只是进入矿场之后，还烦请良仙不要将所见所闻说出去。”

“我没那么闲。”

“是是是！”欲青祭酒笑道：“平民那群凡夫，哪里有资格跟良仙搭得上话，下官这就带良仙选玉……冷鳞！”

欲青祭酒一声令下，大蛇冷鳞护坛从深巷中探出头来，将二人接了下去，驮着他们沿着通道，缓缓向深处爬去。

这大蛇经过专门训练，爬行起来又快又稳，堪比柏油路上的公交。

向下爬了数刻，沈良只觉气温越来越高，昏暗的火把光芒中，看到两旁分出几条岔道。

欲青祭酒解释道：“这些都是以前采玉留下的，那些分岔矿洞里的玉脉枯竭了，然后就只能再向下采……唉，现在这矿洞是越采越深了，真害怕什么时候会再闹出妖魇来。”

沈良问道：“早听说采玉工必须又聋又瞎，这聋子我能理解，但这瞎子，又怎么能采得了矿？”

欲青祭酒笑道，马上就到了，良仙可自行观看。

只见前方强光一闪，视野突然明亮起来。

原来这通道竟然直接挖穿了山体，来到瞪眼峰的一处山谷之中。

“此处玉矿都在地表，挖起来也方便多了。”欲青祭酒解释道。

此时冷鳞已驮着二人走出了通道，世界瞬间明亮起来。

沈良估计，这里的高度至少比瞪眼城低了数百米。

举目四望，哪怕是仙人目力仔细观察，周围一切都隐在茫茫白雾之中，什么也看不到。

远处也传来叮叮当当的采玉声音，看来距离目的地已然不远了。

巨大的黑石山谷之中，靠着采玉将小半山体都挖平了，也挖出一大片平地来。

平地靠近山体的边缘站着上百矿工，这些矿工双眼凹陷，嘴巴紧闭，麻木地抡着镐头一下一下地敲着前方的山体。

只是矿工脖子上都缠着一条鸡蛋大小、有着白纹的小蛇，模样就像是缩小了无数倍的冷鳞白蛇。

那些白蛇下半身像围巾一样盘在矿工脖子上，上半身伏在头顶。

欲青祭酒指着矿工脚下的白蛇，笑道：“那些白蛇有个名头，叫观玉蛇，能辨别玉石的品质。它们伏在矿工头顶，观玉蛇指向哪里，矿工便往哪里走，撞着哪儿便挖哪儿，自然不需要眼睛。

若是挖到玉石，观玉蛇便勒紧矿工脖子，便知不得再挖了，否则恐伤到玉石。这时再由执旗卫将石小心挖下。”

沈良抚掌笑道：“原来如此，确实不需要眼睛。”

正在这时，只见不远处一个矿工直挺挺地后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