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咬不破蛛丝衣，但在如此强大的咬合力下，锯牙套着蛛丝衣，竟也深深地扎进手臂，腐蚀地唾液又从伤口渗入，疼得沈良骨头都颤抖起来。

眷奴趁着控制住沈良，右臂的肉须从他的腰间缠到胸口，一点点地束紧，勒得沈良只有出气，而无进气，几乎窒息。

看着小果就要踏入漩涡，而身后的眷奴也即将赶来。

沈良一咬牙一狠心，反正伤多了不疼，右手握紧青铜尺，狠狠朝自己左臂扎了进去。

两尺长的青铜尺扎透小臂，扎进眷奴嘴中，直至从他后脑穿出。

此时身后的眷奴已冲到面前。

“滚！”沈良暴喝一声，一手扯往眷奴嘴边肉须，将其按在地上，疯了似地掰住那鲶鱼一样的上下颚，奋力向外掰着。

眷奴发出痛苦的叫喊，右手的爪子，左臂的肉须，拼命地往沈良身上招呼。

沈良内脏受伤，口中不断喷出鲜血，手上却丝毫不松劲，任凭眷奴尖齿扎进手指，与指骨磨擦出的刺耳的尖声。

然而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眷奴头颅被掰成两半，那疯狂攻击沈良的肉须和爪子失去生命，无力地垂了下去。

沈良一刻不敢耽误，振起羽衣，极速贴地而飞，冲向小果。

只见小果一手扶腰，一手扶膝地坐进河水之中，冰冷地河水没过她的小腹。

然后缓缓张开并拢的双腿，一股鲜红的血流淌出来，被漩涡拉扯成一条细长的红线，被吸入中央的黑洞中。

血越流越多，甚至将整个漩涡染得鲜红！

小果痛苦地呻吟起来，表情却越发期待，她期待地高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随着血越流越多，漩涡的吸力也越来越大，最终竟然开始拉扯起小果本人，眼看便要将她拉入漩涡之中。

沈良终于飞至小果身旁，紧紧拉住她的手。“小果，你清醒一点！祂不是你的孩子！”沈良大声吼道。

小果这才注意到沈良的存在，带着幸福而满足地笑说道：“良仙，不要再骗我了。祂是我的孩子，只有这样，祂才不用每日担惊受怕，才会过得快乐……这样我很满意，你不用再帮我了。”

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大，沈良想两手并用，可左臂刚被自己戳透，贯穿伤口暴出血来也用不上半分力气，只能眼看着小果的手慢慢地从自己的手里滑出去，最终被整个吸入漩涡。

“祂要来了，你们都要死了，快放开我，自己逃命去啊！”被数不清的手按在地上的秦藿，不停地劝着村民。

忽然大地剧烈的震动起来，整条碧阳河都沸腾起来。漩涡忽然有一瞬间停滞下来，水面突然向外凸起，又“噗”地一声炸开漫开浪花，一个巨大的、令人望之生恶的怪物，高高地悬在漩涡正上方。

像一座飞在天上的山，难以估量其体积。

十七娃不相信小果的死亡，不顾一切地冲向漩涡，幸好被秦藿拦住。

村民们连忙朝着那怪物跪拜下来，不停地磕着头，口中念叨着：“安睡”、“饶命”、“息怒”一类的词语。

沈良抬头望去，深藏在村民口中的“祂”终于第一次显露真容。

祂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人类模样，而是更接近于一张嘴。

是的，祂的形象更像是从一个人头颅上切下来的一张嘴，上方从人中下刀，下方从下颌骨下刀，一直从后脑切出来。

尚能从切口处看到森森的头骨断口，从这些断口处喷涌出来的鲜血，自云中落下，化做一阵瓢泼的血雨！

祂的唇上那密密麻麻生长的，不是胡须，而是一条条青灰色的肉须。嘴角也用力地抿着，时不时发生婴儿般不安地呢喃，仿佛随时会哭出声来。

沈良望向祂，一股直达灵魂深处的威压袭来，只是一眼便觉自己如蚍蜉撼树般无力，那是自己绝对无法比敌的存在！

村民们不顾一切地跪拜着，原本按着秦藿的村民也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