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先喂饱他吧,否则估计什么也问不出来。
沈良把十七娃扔进来的野果都拾了,心想那人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了。便把野果聚在掌心,挤了果汁给他喝。
见那人恢复了几分神色,便把原本准备给小果的食物喂了过去。
那人从饥饿的濒死中恢复过来,见到食物,竟不知从哪儿迸发出来的力气,一把夺过便往嘴里塞。
“喂!还有没有吃的,快都拿出来!”那人一点也不客气,开口第一句居然是再次索要食物。
可还没等沈良回话,就见那人又连忙摆手道:“别别别!就算有食物也别拿出来了,我饥得太久,不能一次吃太多。”
明明刚刚还是半个死人,现在居然神采奕奕,光从精神上看,竟像个健康人了。
那人一伸手,捏开沈良的嘴巴看了看牙,连声道:“奇怪,你不是辛扶村的人?”
沈良拍开那人的手:“你是谁?”
那人满是灰尘的胡须翘了起来,应该是笑了:“我叫秦藿,是阙流的人。”
“阙流?是什么?”
“十七娃说有人要问我话,就是你吧。我想你的问题应该与阙流无关。”
“很好,我也不喜欢啰嗦——辛扶村底倒发生了什么事?”
秦藿原本靠着井壁坐着,一听沈良的话猛地跳了起来,起得急了,头一晕又摔倒在地,缓过来后对沈良便问:“你想破辛扶村的局?”
“我救了你,所以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在理,在理。”秦藿缓了几口气,道:“妖言惑众这个词,我想你一定听说过……辛扶村的人,就是被妖言蛊惑了。”
“你是说……有妖怪?”
“是妖族。本来该从神弃辛扶村说起,没有山神的庇佑,妖族才有机可乘。不过我是真不知道当年为啥山神要放弃辛扶村,所以就算你救了我,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咳……没关系,直接从妖族说起。”沈良轻咳了一声。
“妖族自称‘祂的眷卫’,他们用妖言欺骗村民,把这里的人都拉入了一个梦魇之中,也就是妖魇。它们会不断折磨妖魇中的人族,直到死得只剩下几个。”
“你是说辛扶村的村民都在做梦?”
“介于清醒和做梦之间吧。他们能看到现实的东西,也能看到梦里妖族为他们创造的幻觉。”
“那‘祂’呢?也是妖族创造出来的幻觉?”
“这事我也说不准。但沉沦在妖魇里的人相信祂一直在沉睡,而一旦醒来,必将给世界带来难以想像的灾难。最重要的是,如果要打破妖魇,祂是我们绕不过去的坎。”
这个话题暂告一段落,沈良消化了一下秦藿的话,接着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辛扶村的人?”
“因为你不在妖魇里,我想你也注意民到了,这里人的牙都是尖的,像鱼一样。这些都拜妖魇所致。而你的牙很白、很整齐、很漂亮,所以不是辛扶村的人。
妖言蛊惑这里的人,咀嚼的声音有助于祂的安睡,所以每次吃饭都务求大声咀嚼。”
“于是他们会专门吃石头这类脆硬的东西?”
“是的。妖言还蛊惑他们吃石头的人牙齿会比钢铁更坚硬,他们信了,所以他们的牙就变成了这样。”
“你是说,只要相信妖言,妖言就会成真。”
“似乎是这样的。”
“似乎?你对妖魇的很多事都不太确定。”
“是的。就像哪怕咱们互相搂着睡觉,我也无法体会你的梦。只要不进入妖魇,永远无法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就比如祂,沉沦在妖魇里的人每时每刻都会看到祂,但我们至今都不知道祂长什么样子。”
沈良接着问了秦藿很多关于妖魇的信息,对方自是知无不言,尽管沈良一时还不能理解,但日后总会用上的。
自此,从秦藿处了解不少信息,再多也不过囫囵吞枣,连记也记不下了,等把目前掌握的这些消化完再问吧。
这时抬起头看着秦藿,张口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