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大开的房门,沈良这才注意到,已是夕阳西下。
果然修行无岁月,转眼离火祭只剩不到一个时辰。
已经死过一次的沈良,对于人生的这场必然多了一点豁达。
反正心宿仙法在手,莽就完了。
但有些信息最好还是了解一下,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嘛。
“来给牺官沐浴。”经过磕头事件,三神侍多少有点不耐烦。但碍于祭酒的命令,只能板着不情愿的脸,拾起沈良的手,正欲舔舐。
“且慢!我是牺官,现在都听我的!”沈良喝住神侍。
似曾相识的场面让三神侍急了:“你要是再让我们舔那条看门狗,我们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诶,多好的主意!”沈良狡黠一笑:“你倒是提醒了我。”
三神侍面色涨红,玉齿紧咬,似要掉下泪来。
沈良忍俊不禁:“不舔他也行,坐下来,我问你们些事。”
三神侍虽然风尘了些,但用来套信息还是不错的。
“就……就这么与牺官对坐吗?”突然的尊重,令神侍有些意外。
“也是,这不是待客之道。”沈良扯下外衣覆在地上:“以衣代席,请吧。”
“这……”三神侍狐疑互望着坐了下来,各用手掌揉着这件青色绸面衣服,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不多,沈良满肚子疑问也不得不事急从权,所有问题都围绕着火祭而来。
神侍是否有欺骗或隐瞒,沈良无从考证,相信她们只是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关键问题问了七七八八。
沈良得知此村为辛扶村,名义上有里正,但实际受祭酒掌管。
还有专门的能人异士守护祭酒安全,名为护坛。
意料之中的,这些异人异术多与木匠有关。
沈良暗自思量,既然在木塔里逃不了,那就在祭祀场所拼死逃脱。
祭祀场所临近孟子山麓,山中猛兽异植奇多,等闲无人敢闯进去。而二月朔离开时所指的白树林,正好那个方向。
只要伺机逃入孟子山,与二月朔接上了头,这条命应该说就算是捡回来了。
再加上心宿仙法这张底牌,合计下来,成功率已然过半,嘴角都不由得妖娆了许多。
这时塔下响起丝竹之声,由远及近,热闹非凡。
“就聊到这里吧。”沈良知道时辰已到,起身而立:“且替我着衣,咱们有缘来世再见!”
三神侍拾起地上外衣,拍尽灰尘给沈良穿上,轻道:“护坛来了。”
塔下忽听不知多少人齐声喊道:“请牺官!”
只见门缝、窗缝甚至地板缝间,许多条墨线如触手般伸了过来,向沈良汇聚而去,又快又密,躲无可躲!
转眼间,这些似实似虚的墨线便附着在沈良身上,形成繁复的纹路,就如抽象的线条纹身。又似铁一样硬的枷锁,令他像个提线木偶,失去了活动的自由。
墨线束缚之力虽强,但沈良已不是之前那个弱不经风的弱鸡,稍一用力,便只以修习心宿修法的巨力,尚可挣断。
当下不慌反喜,正好给对方自己被制伏的错觉,放松其警惕,且离了这塔再说!
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型状奇怪的人。这人左手托着羊型墨斗,右臂异常粗壮,粗如腰肢,垂可及地,加之其本人是个女子,身材纤细。猛一看,就如两个人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