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醉酒后的天旋地转,眼前重影晃晃悠悠,虽然看不太清,但沈良确定这里绝对不是公司的工位。
都吃着退烧药呢,也没喝酒啊……
想揉揉胀痛的“太阳穴”,却发现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时不时有恼人的“咔叭”声钻进耳朵,扰得后脑勺嘭嘭直痛。
伴着这奇怪脆响一起听到的,还有两个人在交谈关于玉璧和二月什么的,唧唧喳喳不得清静!
重影慢慢重合,才勉强看到两个身着古朴长袍的人,其中一个正指着自己道:
“白骨已开始长肉了,咱们可以走了……”
我?白骨?
沈良顺势低头,竟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具盘坐着的骷髅!
皮肤、肌肉正藤蔓般由四肢向着躯干附骨生长。
这什么情况!
沈良想质问两人,可没有声带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两人推门而出,继而传来沿木质楼梯而下的脚步声,伴着笑谈声和奇怪的“咔叭”声一起沉到楼板之下,越沉越远。
血肉已生长到胸口位置,透过肋骨间隙能清楚地看到五脏六腑都长了出来,可唯独缺了心脏。
原本心脏的位置,竟凭空悬浮着一枚比拳头稍小一点的玉璧!
而这枚玉璧竟像心脏一样,一下一下地搏动着。
玉璧上还有某种纹路,但眼前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很快血肉没过了胸口,遮住了玉璧心,继而向头颅生长。
结合所处的逼仄木房和之前两人的衣着谈吐,沈良判断出自己这是穿越了。
血肉生长到喉咙之前,尚且沉浸在恐惧和慌张之中。
可长到鼻子时,就已接受了现实。
而至眉毛时,甚至觉得穿越未必是件坏事。
前世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什么好牵挂呢?
难道牵挂少到换不来任何快乐的票子?
难道牵挂好像知道自己发多少工资的租子?
难道牵挂逼着自己带烧连通三天宵的头子?
拥有者才害怕从头再来!
沈良又有何惧呢?
血肉已长满全身,前世英年早秃的惨状竟也得到了修正,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房间里摆着几个架子,架格中放着盒子。
沈良一通翻找——羊头、尺子、人骨……居然真的找出一套合身的衣服,在这四处漏风房间里勉强冻不死人。
门窗都从外面锁住,且先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三姐,我在五层!”窗缝间挤进来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
急促而轻快的上楼声。
“六狗子,你忘了今儿是啥日子哩?”年轻女子的声音:“这床棉被你拿着。”
“呀,今儿是正月三十。”
“再有几刻钟就是二月朔了,第一年值守祭品房就碰上这么个日子,唉……你虽然接了你爹的活计,可千万别学他……”
“……”
“喂……”就听三姐颇为八卦的语气问道:“今年是不是有个肉骨牺官?就是一架人骨头上长出皮肉,长成人的那种。”
“三姐你就别问了,我真不知道!”
肉骨牺官?这说的不会是我吧!
人骨上长皮肉,这间祭品房里好像也没其他像人的东西了。
“唉,你就是胆子小,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跟我说说又怎么了……嘻嘻,算了不逗你了。你可要打起精神好生看管,只要熬过了二月初二晚上,把牺官火祭了,你就能松口气了。”
!
他们要把我火祭了?
沈良突然回想起复活时那两个神秘人的一部分对话,其中一句是:“把玉璧化心的人祭给山神……”
果然要烧死我!
沈良心中一耸,计算起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