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记忆中,此人是她陷入幽暗时,唯一遇见的同道。虽性情古怪,时冷时热,但她能坚持逃出,多亏此人陪伴于幽冥之下。
当初,她因那厮牵累跌入深渊,醒来四周漆黑,幸而季兰兰的乾坤袋近在咫尺,她从中觅得灵灯与灵食。
未及欢喜,身旁忽有人欲夺其物。
此人给她一种熟悉感,但她辨不清身份,仅视作危险的陌路。为保灵食,她将那人刺倒。
未敢确认对方生死,她匆忙逃入邻室。
如此厄运,全因那厮所致,“季兰兰”此刻恨极了拖她下深渊之人。
那人至今未现,若那讨厌的家伙死于其中,倒也大快人心。
她唯忧,此人是否察觉她杀人的事实,若知悉,是否该灭口以绝后患?
想到此,心中竟略感兴奋。
唐元对怨念与杀气极为敏锐,与“季兰兰”对视,便知其心意。
此女看似正常,实则内心早已腐朽,久居幽冥,常人早疯魔或染重疾。
只是她病态的方式与众不同。
杀人于她毫无负累,反而兴奋异常。
四周修士并不多,事故发生已近五六个时辰,天际微明。
欺凌季兰兰之人仍在,他们密切关注事态,既盼她们生还,又望她们不归。
若真出事,他们皆有责任,尤其是“季兰兰”一同下界。
此外,还有几位校首及众多护院修士。
无人敢下界,故此事拖延至天明。
下界的两名学子,一者失踪无关紧要,毕竟家世平平,另一者则棘手些,若真寻不得,亦无计可施。
毕竟是她们争斗酿成的祸端,与校方关系不大,虽会被诟病监管不力。一校首本能地寻找推诿之词。
“啧。”唐元审视众人各异的神色,饶有兴趣。
“你是何人,如何自幽冥而出?”愁容满面的校首见男子轻蔑的笑,颇感不悦。
“演变至此,你们亦有责。无论是纵容校园争斗的校方,还是你们这些小魔头。”
“你何许可疑之人,她二人是否你所害?”
“有趣,找不到借口,欲拿我当替罪羊?”唐元走近,环视众人。“你们皆是罪魁。”
无人能逃脱。
“你承认你的罪行?”唐元转向“季兰兰”,后者疑惑地望着他。
“何罪?”她警觉起来,暗中握紧瑞士灵刀。“你勿胡言,其实我很高兴再见你,但不希望我们起冲突。此事与你无关。”
唐元淡笑,继而对众人道:“我亲见她杀害另一人,未归的女子已亡矣。”
“此言当真?”
“季兰兰,你疯了吗!”
“你竟杀了她,果然没冤枉你,你乃败类,不应存活!”
“季兰兰”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茫然不解,怎会如此,为何他们突然针对自己?
自始,她就奇怪为何有人唤她“季兰兰”。
她厌恶这个名字,由衷地恶心。
唐元笑容加深,他只是随口一提,众人未加核实,竟轻易信以为真。
只因他的话语诋毁了季兰兰。
只要贬低季兰兰,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并乐于再泼污水。他们亟需替罪羊,亟需宣泄口。
“季兰兰”顿觉双手麻木,瑞士灵刀悄然落地。
“杀人尚不足?报官吧。”
“等等,我没有,我不是季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