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兹永远忠诚于亡灵之主。
祂的注视无处不在,乌鸦是祂的眼线,黑暗是祂的意志。
当祂的新娘进入祂的领地,黑夜降临。
“哑——哑——”乌鸦盘旋,诡异地注视着少女。
死亡气息蔓延整个森林,浓郁的黑色中,走出一架无头骷髅。
祂紧张地盘着指骨,迫不及待去见少女。
“她会不会害怕吾的样子呢?”
“不!她才不会害怕,否则让她死!”
“快点!快点!吾想见她!”
......
无数声诡异的呓语响起。
无头骷髅迅速全身血肉充盈,惨白的皮肉包裹,变成一位苍白阴郁的少年。
少年无视克鲁提亚魔法学院的障眼法,径直进入学院。
祂知道少女就在里面。
祂非常苦恼,闻不到一丝少女灵魂的气息。
“大人!您怎么突然降临?”刻罗斯惊喜亡灵之主突然降临,感受到熟悉的尊贵气息后立即出来迎接。
刻罗斯是祂最忠实的信徒之一。
“吾找一个少女。”
“她是吾的新娘,她偷了吾的头骨!”
“她不仅偷了还啃光了!”
“新神!孕育新神!”
......
无数嘈杂的呓语最终化为——“找到她!找到她!”
不可名状之物在少年的灵魂深处扭曲,无数眼睛诡异地注视,包裹的一层薄薄的皮肉鼓动,似乎有什么要破开皮肤。
“大人要找的人在克鲁提亚,我可以给您学院所有人的名单。”刻罗斯手中立即隐现一本花名册,带着厚重的魔法枷锁。
花名册飞入少年手中,无视枷锁,无风翻动。
祂能透过名字知晓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所有命运线。
花名册中,无数人带着白光的命运线浮现,互相交织。
不是!
通通都不是!
花名册轻轻合上,少年眼睑无力下垂,似乎非常失望。
“大人,这个花名册只有以往的人员记录在册,并没有最近才报到的魔法学徒,或许......”刻罗斯想到塞壬的女儿似乎今天来报到了。
他感受到他的鳞片在克鲁提亚。
“今天报到的貌似只有一位,她是南部海域海妖塞壬的女儿。”刻罗斯卖得毫不犹豫,大不了将她母亲贿赂的亮晶晶还回去。
少年抬眼看向刻罗斯。
“名字。”
“好像叫鹿挽月?”刻罗斯不确定道。
虚空中并没有她的命运线。
如此熟悉的屏蔽手段!
少年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惨白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想撕开皮肤,奔涌而去,疯狂鼓动扭曲,整个脑袋似橡皮挤压膨胀,激动得快要撑破外皮。
五官开始扭曲,移位。
只剩下一双鸢色瞳孔点缀在鼓鼓囊囊,似皮球的脑袋上,亮得惊人!
“找到了!”
微凉的风中飘来不真切的呓语。
少年皮肉瞬间化作一滩血水,莹白如玉的骨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滩红色的液体。
——
树屋里,卢卡兹变成蝙蝠倒挂窗口。
鹿挽月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
隐隐不安。
她并不了解这个世界,不知道乌鸦代表的含义,不知道一举一动都被注视着。
卢卡兹并没有提醒。
他在赌!
毕竟侍奉亡灵之主几千年,不能说熟悉,也算得上了解几分。
亡灵族全员不孕不育。
他在赌亡灵之主不会毁灭新神。
同为死亡属性的神灵,祂绝对不会下手,甚至会给予帮助。
卢卡兹不会提醒母神,这属于亡灵之主的领地,祂注视着领地的一切。
他已经感受到祂降临了!
一片漆黑中。
“吱嘎......”
鹿挽月听见开门声,试探道:“卢卡兹是你吗?”
没有回应。
鹿挽月坐了起来,看向窗边。
蝙蝠已经不见了。
“卢卡兹?卢卡兹?”她小声呼喊。
树屋外渐渐弥漫浓雾,一路蔓延至树屋内,似经过的脚步,从门口向床边渐渐逼近。
鹿挽月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浓雾将她包围。
她厉声道:“谁!”
她戒备地看向浓雾深处。
“小偷!吾找到你了!”
“我是谁?她对吾说话了!问吾是谁!”
“她好小一只,像蚂蚁一样,轻易踩死。”
“不能踩死!她是我们的!”
......
浓雾深处传来无序嘈杂的呓语。
“什么?你说慢点儿,一个一个说,我听不清。”鹿挽月听见无数声音,挤在一起,像八百个鸭子在叫,吵极了!
她能感受到“这群人”似乎没有恶意。
“啊!她能听见!”
“她竟然能听见!”
“她为什么能听见?”
......
浓雾似乎停了一瞬,诡异地后退一段距离。
“废话!我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鹿挽月感觉“这群人”仿佛在侮辱自己。
“她说她不是聋子。”
“她不是我们的信徒。”
“她是谁的信徒?杀了那个神明。”
“她没有信仰,她竟然没有信仰!”
......
无数呓语充斥耳边,鹿挽月不知道先听谁讲话了。
“呃,一个一个行不行?”鹿挽月扶额。
“她叫我们一个一个来!”
“吾先说!”
“答应她!”
......
耳边清静一瞬,鹿挽月不禁松一口气,质问道:“你们是什么?”
“不,我们是死亡!是新生!”
“那找我干什么?”她听着对面的回答,模棱两可。
“你偷了吾的头骨!”
“对!你吃了吾的头骨!”
“你孕育了吾的神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