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道剑痕的始作俑者还在泥屋里躺着,身上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芒。
谢永儿从屋外打着一盆水进来,细致的帮他擦拭脸上的血痕。
那一剑让李逸尘气力干涸,却也好似打破了什么屏障。此刻体内的气飞速循环,每经过丹田处便会壮大一分,丹田也渐渐出现一个水滴状的金色光点。
“朱叔,逸尘他那么久还没醒,他不会有事吧。”
谢永儿眼睛浮肿,显然才哭过,父亲的死讯让她昨晚彻夜未眠。她已没有亲人,不知何去何从,也不想那救过她一命的少年出事。安葬好父亲后便来照顾他,期盼他可早日醒来。
“放心吧,虽不知为什么没醒,不过他呼吸悠缓绵绵,不像濒死之人。”
老朱在门口处看着,对永儿的遭遇很同情,不过他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怎么懂得安慰人。
三日后。
剑痕观摩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人数不减反增。更有一些试图拓印拼着口溢鲜血,心神受损的代价带走一些半成品回去给他们背后的人观看。
不过此刻的剑痕其散发的锋利气息已经寡淡非常。人们已经敢靠近去触摸,再过几日估计这便只是道普通的裂痕了。
柳村内的李逸尘此时光芒愈加璀璨,一股无形罡气荡出,屋内的器具被震的七颠八倒。
眼睛缓缓睁开,他感觉是突破了什么壁障,此刻面对那贼匪头首,可一剑清之。
“小尘,你终于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
守在旁边的朱行第一时间发现扶起李逸尘。
“朱叔,我没事,永儿姐还好吗。”
醒来的李逸尘第一时间想起谢永儿,盛叔死前托付过他要好好照顾她。
“她是个坚强的孩子,在我们面前还跟以前一样。不过背地里应该有哭过,现在她还在慕婶家照顾那些受害村民的家人,说要做好表率让大家振作起来。”
朱行轻叹回道,谢永儿的父亲生前与他也是很好的好友。
“我去找她。”
李逸尘下床朝慕婶家走去。
朱行看着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乖乖吃饭,以后才可以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喔。”
谢永儿正耐心的哄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吃饭。他的父母也在土匪入村那天被杀害了,年纪尚小的他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永儿姐。”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是刚醒来的李逸尘。
“逸尘?你醒了啊,吃饭了吗?快来,永儿姐做了饭给你。”
谢永儿惊喜的看着门外的身影。
“嗯。”
一时之间刚刚心里酝酿的话语都只化为了一个嗯。
黄昏已逝,天色渐晚,吃完饭的李逸尘和谢永儿在以前常呆的小土丘上坐着。
自从他醒来去找了谢永儿后,谢永儿就有意无意的跟在她旁边。与她聊天时倒和以前一般,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时李逸尘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开口也是揭人伤疤。
一股微风吹来,舒适的空气本该让人心旷神怡,可二人之间却流转着萧条的韵调。
本来一路上两人都有意无意的交谈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坐下后却是安静了起来。
“今晚的星星格外的明亮呢。”
谢永儿沉默许久后开口道,声音藏着一丝沙哑。
“嗯,盛叔可能在上边看着我们。”
心里一直想着盛叔的事情,一时间李逸尘下意识回道。
哎呀,真是榆木脑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反应过来的他才懊恼不及。
那头却没了回应,不久传来小声的抽泣声。
李逸尘看向谢永儿,此刻她的小脸上已经梨花带雨。
轻轻拍了拍谢永儿的背,李逸尘轻轻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那个平时总是拿出姐姐气势教训他的谢永儿此刻却显得无比脆弱。说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不仅差点被匪贼侮辱之后又传来父亲的噩耗,心里恐怕早已满目疮痍。
听到李逸尘的话语,谢永儿哭得更凶了,扑到李逸尘胸前大哭出来。
夜半萧凉,倦席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