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学认为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成就的呢?”
“选择,他们选择了自己热爱的事业才能够有足够的热情去努力吧。”
“那他们还真是幸运,一下子就能选到自己心动不已的事情去做,并且如愿了。”
“是啊,人生如此短暂,要是不小心选错了可就来不及后悔的。”
我看着陈小川平躺在自我的泥潭中,眼神里满是对无垠天空的渴望。
如果在这里就点破事实,她是否能回心转意脚踏实地呢?
“不过,你能够做到的事情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是毕生的追求了,即便这样你也无法满足吗?”
“这是建立在不同层面上的说法,我能做到的是他人所追求的,却和我想要追求的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在告诉我你高人一等.....是这样么?”
陈小川有些怪异地看着我,接着继续躺回自己的位置,释怀地笑了笑。
“不,是我低人一等,我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真正追求过什么,只是一味地好高骛远而已。”
“........”
说不清是傲慢还是过分的自卑,就连陈小川本人都无法清楚自己的本性吧。
有时候教育会让人不自觉地遵守一套被现实规定的道德模式,这是好的,但同时也会让人分不清自己内心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值得赞扬的谦逊语言便会脱口而出。
对于现在的社会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然而对于个人的成长来说却至关重要。
若是自己无法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意义为何,甚至忘却了某种自然而然产生的可能性,不确定的未来就会逐渐趋于一个确定的命运论,并驱使一个人的思维走向固化。
陈小川的迷茫和恐惧就来源于此,她的内心本能地感受到危机,意识到单靠一贯的理性无法解救自己,于是便时时刻刻处在战栗的状态中失去了判断力。
这可不是用一朝一夕的画饼和目标就能够抚平的恐惧,而是需要从0到1的思维转变才能够解决的问题。
“其实我很感谢你,能够陪我聊这么多。”
正当我在思考要如何安排一场戏码来引入陈小川应当承受的试炼时,她不知何时站起身向我鞠躬了。
“在旁人看来,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善同学不必这么为我操心。”
“这是当然,世界上没有什么好心人会陪你聊这么些不知所谓的话题,与其认为是他人的小善,不如理解为存在利益纠葛?”
“——虽然我的确是这么怀疑的。”
陈小川眯了眯眼,罕见地显露出一副狡诈的气息来,眼镜上的反光让我无法看清她此刻的眼神。
即便是猎物,也会对自己的天敌有所认知,特别是有人故意接触她这个父母背景复杂的青少年的时候。
“话说到这份上,你也能够对我有一丝安心了吧?”
“我不清楚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是安全专员会调查的。”
“你就这么相信那些秩序派的走狗么?万一他们先一步了解到你存在的真正意义,或许我还能领到奖金全身而退。”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听到存在意义四个字的时候,陈小川明显皱了皱眉。
要不要在这个时机说出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报呢,这样突如其来的冲突可以推动陈小川的发展吗?
还是说,听取那些中间人的建议,试一试撒谎的后果如何。
“惠明生物研究所在十几年前濒临倒闭,原因是研究项目滞缓得不到国家拨款,后来有个不明来路的外资突然声称要注资,然后某项研究项目一下子冒了出来并且取得重大突破,这到底.....”
“没必要说谜语,既然你知道我父母在为谁工作,我也没有什么必要和你继续耗下去了。”
“别急啊,我和你父母是同事,那外资不也是你爹妈靠卖遗物资料拉来的公司方赞助吗?”
话音刚落,陈小川离去的身影一下子定在了原地,随后满眼震惊的转过头来看着我。
“那些情况就连安全专员也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