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川手上的表格被风吹的飘摇不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窗户对着的那条小径上此刻正坐着一位熟悉的面孔。
是学生会长安娜,她正襟危坐地栖在树荫底下看书,仿佛这场浩劫与她无关。
“如果是她的话,是不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人家毕竟是外长的女儿,就算年少无志,也能够过得很轻松愉快吧。”
“家里再阔也会有挥霍完的那一天吧,不会因此而感到害怕吗?”
“她都挥霍了,怎么会害怕呢,当你走进欲望的那一刻,这些担忧自然就会变得麻木。”
我的话让陈小川皱了皱眉头,接着又像是如梦初醒般睁大了双眼。
“那我们学习其实就是为了以后能积累大量可以挥霍的资产,然后用消费麻痹自己,安安稳稳地了结这一生!”
“嗯.....也不全对,毕竟这是在你想这样活着的前提下。”
“我想吗?”
陈小川瞪着眼睛向我询问,心声早已混乱不堪。
看起来目前的她并不是想要寻找答案,只是希望有个答案而已。
“很简单,你认为你就是这么想的便是,就像野马需要有人拽住缰绳才能被驾驭,这世上有许多能够让你驾驭自己的东西呢。”
我拿出自己的日记本,从中撕下一页开始了我的记录。
“冒昧的问一下,你对自己的原生家庭有安全感吗?不同于婴儿看见母亲就会感觉安全的那种本能,而是基于多年的生活经验和思考下得出的理性结论。”
“....曾经有吧,他们毕竟是著名的学者呢。”
“原来如此,你是根据他们的社会身份来认为他们的决定是存在一定合理性的,有没有什么更加细节的过往事件来佐证这一观点?”
听完我的询问,陈小川便斜着眼睛回忆起自己的童年。
“我一时间说不出特别细致的,只是能够感受到母亲时时刻刻都能明白孩童的心理,父亲总是能精通各个语言,那时候我家里堆满了书籍,也经常会来一些社会上有名望的人来做客。”
好模糊的描述,像是完全没有童年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得吃点苦头,这家伙已经迷茫到过去的事情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这样吧,既然自己无法确定,那就先试着询问他人的看法和意见。”
“那他人的意见不对怎么办?”
“那就去做一些你认为明显正确,他人却不一定的事情,然后去打听这件让你不确定的事情有没有人认为是明显正确的,如果有就跟随他的意见和想法,如果没有就继续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诶?难道我一直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它就真的正确了吗?”
“在别人看来它是正确的就足够了,反过来也是一样,安全感是彼此互助建立起来的。”
当然,这种正确并不是胡说八道,而是有一定合理性和针对对象的,它至少得在某些方面站得住脚才行。
“既然你自己不能给自己安全感,那就试着去相信你笃定的人,然后自己也去成为其中的一员。”
“天底下应该不会有什么绝对正确的人吧....”
“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去相信和发现了。”
低劣的表演只会摧毁自信和助长傲慢,但是当人们开始盲目追求同一个目标,并且效果显著的时候....
陈小川,你的理性还能够说服自己不去相信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