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小布利苏还只会无意义的叫喊,这是他正在长大的佐证,一个吃奶的婴儿,本就不该有太多的苛求,“叫妈妈~”她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条毯子,大红色,边缘缝着绿色的花纹,旁边的茶几上的水还剩半瓶,红色的袋子里装有一些糖,几个橘子,几个青苹果,半个剥开的橘子被她放在手心里,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还有他那紧抓着童装的小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肚子总是一起一伏的,她皱着眉把孩子拎起来,“你是不是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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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离奇的故事,是很难让我相信的,我曾经幻想过这样,幻想过会有个孩子,或者说是一定会有的,但我们没想过是这样的,啊,他很可爱,很乖,给他一个小勺子就能自己跟自己玩一天,这让我感觉自己被祝福着,像是张刻意布置的照片,哦,我是怀孕了,在那天,然后到了医院,他没有来,这让我很不高兴,想想原因,就更是让人烦恼,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让我哭不出来,也没心思动,就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知道那个老医生来做手术,我当然知道他很老,虽然看不见,但只有足够老的医生才做的来那样的活计,这样一想,我似乎更幸运了,手术没什么感觉,又或是我忘了,就像是没装闪光灯一样,没人告诉我,那样就结束了,然后呢,我甚至不敢看他——当时我都不知道那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我知道的,我不敢继续想了,我知道有人死了,将有人死了,已有人死了,很多很多人死了,死了,多让人难受啊,我就看着天花板,白色的,又像是灰色的,灰白灰白的,护士让我给孩子起个名字,哦,哦,我起了个什么名字,我总感觉对不起他,我当时真是疯了,只知道死了死了的,但他也的确很好,好极了,不哭不闹的,我想让护士把床推的近一点的,呵,我转过头才发现,我看不到他,我本来就看不到,哦,我想摸摸他,虽然这不好,指尖湿湿的,他很好,好极了,我记得我看过,【波尔斯阿伯】,我记得是叫这个,当时我想着会有个管子,但实际什么也没有,呵,我是该多看点书,总之,他很健康,当时我们回去了,他一身都是土,像个木偶一样,说什么都嗯嗯啊啊的,然后转身就跑了,抱着一个座钟回来,哈,大半夜的,他可真能跑,他也没睡觉,拿着那个小鼓——我不太清楚应该怎么称呼——铛铛铛的敲了一夜,早上推都推不起来,嘿,多有趣。”
“他发烧了,脑袋热乎乎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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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利苏的球高高的弹起来,又掉下来,一蹦一跳的,他们越跑越远,小布利苏喜欢跑到莱克瑞尔公园,这里的人不多,蜿蜒的小路也总通向不同的地方,孩子喜欢秘密,也喜欢探险,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他的父母呢?这里对他们早就不是秘密,所以大人们很放心,但他没有呆在这里,而是一直跑到了别人家的苗圃里,这里的草长得更高,更绿,更让人喜欢,甚至比小布利苏更高,这让他感到开心,跳着跳着,他感到自己的球变重了,跳着跳着,他的球没有弹起来,而是滚到了旁边,他跑过去,黑黑的球真的很重,他抬不起来,他拖着他一直到草最密集的地方,确保不会有人看见他,他又绕了一圈,觉得自己应该回去找妈妈,他又绕了一圈,他的绿皮球正躺在地上,他小跑过去,抱着它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