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红黑色液体流淌而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一直蔓延到我的脚边。
老乞丐彻底断气,头歪向一边,只有那双眼睛死不瞑目,依然怨毒地盯着我。
而随着老乞丐的死亡,那些蛊虫也仿佛失去了力量,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堆灰烬。
我闷哼一声,左手腕被针扎似的疼。
低头一看,那颗硬币大小的黑痣竟像心脏般搏动,周围的红痕不断朝中心收缩,皮肤下面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也豁出去了,刀片一划,一股黑血喷涌而出,在地上冒着诡异的黑烟。
仔细一看,黑血中竟夹杂着无数细小的虫子,它们痛苦地翻滚挣扎,很快便化为乌有。
“你怎么样?”彭飞边查看我的伤势,边担忧地问道。
看来刚才那阵蛊虫风暴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我看着手腕上汩汩流出的黑血,摇摇头,心里也没底:“不知道……”
两人沉默地望着老乞丐的尸体,彭飞长叹一口气,说他一直觉得老乞丐不对劲,暗中调查了几次,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
彭飞掏出手机,说昨晚有个女人打电话报警,说火锅店出事了,号码是一串诡异的0,他查过,根本不存在这个号码。
这两天发生的一连串怪事,让他心神不宁。
他想起档案里抄下的我的号码,便想打电话提醒我,却无人接听,只能发了条信息。
他决定亲自去火锅店看看,结果发现店门口挂满了红灯笼,店内也是一片红彤彤,却空无一人。
他绕着火锅店转了一圈,最后发现了我们挖开的那个大洞。
刚钻进来,就看到老乞丐举着匕首要刺我的惊险场面。
他情急之下拔枪,本来瞄准的是我的手腕,却阴差阳错地打飞了匕首……
我听完,惊出一身冷汗,原来刚才那神乎其技的枪法只是误打误撞!
还好没打偏,否则我这条小命就真交代了。
彭飞一边揉搓着发黑的手背,一边呼叫支援,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没想到这城市里还藏着这样的高手,居然能把蚊子训练得比警犬还厉害!”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告诉他那些其实都是蛊虫。
我摸了摸胸口,藏在里面的破书和小印章还在,这次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这两样东西怎么看都是古董,就当是精神补偿吧。
我万万没想到,这两样东西,竟成了我人生的转折点。
彭飞的支援赶到后,我因为手腕受伤被送往医院治疗。
医生从我的伤口里取出了许多细小的虫子,他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我感染了某种罕见的寄生虫。
后来一切都很顺利,有彭飞这个目击证人,我没有惹上任何麻烦。
至于老乞丐的杀人动机,还有火锅店下的古墓,就交给警察去头疼吧。
我在医院躺了两天,费用由火锅店承担。
彭飞告诉我,火锅店的老板是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西装男,同时也是一家大企业的老板。
不过,这人得了一种怪病,不能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否则皮肤就会溃烂。
我忍不住想起那老乞丐说过的话,那家火锅店……
西装男居然还找我们上夜班,他肯定也知道火锅店的秘密!
为了钱把自己搞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是疯了。
才两个月啊,我经历的怪事都能拍恐怖片了,好几次差点把命丢了,现在就只想回家。
丢脸就丢脸吧,我得回去看看我爸妈。
彭飞这小子还挺够意思,我一出院就请我吃饭,还说要不是我当时捅了那老乞丐,咱俩现在都得躺着进棺材了。
我问他,这算不算防卫过当啊?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我转念一想,也是,当时那种情况,不捅他咱俩就交代在那儿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不过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再来几次,我怕是得少活好几年。
第二天,我去火车站,彭飞来送我,说以后有困难就去找他。
我跟他挥挥手,转身进了车厢。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身体往前一倾,一股凉气从后背直冲天灵盖,就像……
就像有人贴着我背后挤进了车厢!
我猛地回头,身后……
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