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人最怕比较。

有本事还好，没本事真叫一个尴尬。

姜衍很不幸的就是没本事的人，还欠了一屁股债，到现在三十了，老婆没有，车子没有，房子更没有，可谓三无青年啊！

眼看要过年了，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或者说，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坚持活下去，因为网贷借的太多了，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不是他不想学好，而是不甘平庸。

劳劳碌碌做一辈子打工人不是他的路，他要的是自己喜欢的路。

可现实有几人能选择自己喜欢的路？

明明没有天赋却还是头铁，到最后班都不上了，开始借网贷度日，租个房，来达成他写小说的梦想。

可惜，至今连签约的门槛都没有跨过去，而网贷却是越借越多，利息也越来越高。

他不怕自己被骚扰，却很怕被家里人知道，再有一天就要全面逾期了，他不敢想象家里人知道后会怎么看待他？

人长大后，会明白许多大道理，和看清一些本质。

比如亲情。

没本事的人说句不客气的父母都不待见，亲戚就更不用说了，哪怕你借一分，都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你在他们的心里是糟糕透顶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能靠的只有自己。

但现在他连自己都靠不了了，已经烂透了，而且以父母的脾性若知道他欠了这么多钱，只怕断绝关系的心都有。

毕竟他的爸爸是很要面子的人，妈妈更是很现实的人。

正因为如此了解，他才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穷途末路还剩下什么？

还剩下口袋里打了半天零工的五十块钱。

他已经废了，适应不了打工的日子，那半天零工还是饿的不行不得已去做的。

就像他这种人，不到地府去报到，都对不起自断后路的行径。

可姜衍怕死，也很不想死。

每每上街看到那些欢声笑语的同龄人，他也很想加入，可惜，他没有机会了。

他不想看到爸妈知晓他欠网贷后的各种表情。

他累了！

真的累了！

可是又怕死，这人生给他走的退无可退，进无可进，像陷在夹缝里，难受至极。

“小姜，明天一年的租期到了，记得把钱交一下，如果还租的话。”房东老大妈过来提醒一下，对姜衍来说，就像催命符，也给了他面对那一步的勇气。

“知道了！”

等房东脚步声远去，姜衍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桌面上是吃完的炒面还有一罐啤酒和一包红南京，刚打的零工钱就见底了。

他这人是真的烂，没钱也不懂得节制，有钱更是如此，活该他走投无路。

“吧嗒！”

点上一根红南京，吞云吐雾间，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坑坑洼洼，颧骨还一边大一边小，肤色暗沉还油腻，尤其牙齿，不仅有两颗歪枣，还有一颗被虫子啃空的烂牙。

又臭又烂，都不好意思开口跟别人说话，免得被人说他不刷牙。

甚至眉毛还因为小时候生了水花扣掉了一部分，本来不错的眉型，因此显得不伦不类。

其实他的五官很不错的，只是由于种种原因使其颜值变得有些抽象，这也是他的一个心病。

本想着写小说赚钱之后，将脸部所有的障碍给消除，恢复属于他本该有的面容，可惜，小说这条路彻底没戏了。

“唉！”

放下镜子，又看向了自己的手，全是冻疮留下的瘢痕，每次看见其他男生白白净净，他是真的很羡慕，但他也只能羡慕。

“烂透的人生，真特么操蛋！”猛吸一口烟，姜衍来到窗边从上往下看，这个高度可真是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