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时廷夜不简单,他费了一番波折,惊动了蒋家上下,也受了重伤。
林清也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杨先生刚缝好肚子上的伤口,和时惟樾谈笑风生。
“……我是年纪大了,和年轻人近身肉搏真有些吃力。”杨先生笑道。
时惟樾冷嗤了声,面对比他年长一辈的杨先生也嘴下不留情:“他功夫不弱。你能活着出来,挺侥幸。”
杨先生笑着摆了摆手。
林清也问:“您为什么去杀他?”
“当初在船上,他小子可是给我上了一课!”
杨先生指着时惟樾,“身边人尚且有异心,这种潜在的威胁更要及时消灭!他在船上帮了我一把,我亲手给他个痛快,也能了却你们日后的隐患!”
时廷夜的存在,确实是个威胁。
只要他心中有怨气,不管蛰伏多少年都会卷土重来。
时惟樾正是料到这一点,才让人时时刻刻盯着。
人是杨先生杀的,蒋家找不了时家麻烦。
何况时廷夜尚且没为蒋家做出任何贡献,他们私心也认不下这个野种,不会为了他去和杨督军斗。
他又和林清也说,“你阿爸阿妈在西南,给了我一支盘尼西林,救了我的命。当时在船上,没瞧出来,说了些浑话,你别放在心上。”
他指的是时惟樾和林清也的关系。
他以为只是一个女伴,当寻常玩意儿,没想到两人走到如今地步。
男人喜欢美人,和女人喜欢小白脸,是一个道理。
“没关系,我当时也做了些不好的事。”林清也很宽容。
杨先生年纪大了,受点伤比不上年轻人还能活蹦乱跳,他要休息。
两次从病房出来,林清也才问时惟樾:“你母……蒋夫人那边?”
“他原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时惟樾很冷漠,“如今将他送回去,还了原本的秩序。我没对他下手,谈何对不起她。”
这件事没溅起一点水花。
林清也很忙,也没空想这件事。
她忙着婚事。
朱曼妮这个时候,来林公馆更勤了。
“好你个林清也,你真敢直接背着我当上时师座的正头太太了!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她气呼呼。
婚礼在即,林清也忙着试婚服,改尺寸。
她最近清瘦了点。
她在这焦头烂额,朱曼妮却围着她团团转,陆含笑劝了好几次都劝不走。
林清也无奈笑道:“那怎么办?你去督军府,替我回了这门亲事?”
“……倒也不必。”朱曼妮瘪着嘴说,“你把陆易给我,我就勉强原谅你,认可你这个少帅夫人。”
林清也当即吓得花容失色:“……”
“你什么表情?”朱曼妮被她看得一脸通红,叉着腰给自己壮气。
“没什么。就是发现你现在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知道声东击西了。”林清也觉得很有趣。
朱曼妮的心思昭然若揭。
林清也知道,却不好主动做媒。
朱家富甲一方,受尽宠爱。陆易现在没什么职级,家世普通。
朱曼妮的父母定然舍不得让女儿低嫁。
何况陆易也没这个心思,她也不会强迫他,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他们两个要相处,她不会拦着,却不会主动去做这个媒。
林清也什么都没说。
陆易却从陆含笑这里听到这事。
他一狠心一咬牙,为了师座和林小姐的婚礼能够顺利举行,牺牲了自己威武的副官身份,含泪充当这个出卖色相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