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身形微怔。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
时惟樾的声音。
自上次杭州一别,两人又有大半个月没有见面。
怎么就碰到他了?
她还想,今天她处理完这件事,就算传到时惟樾耳中,只要他不出言否认,对她就是最好的助力。
他不否认,就是默认。
他出现在这里,她心中慌乱,生怕他当众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毕竟,让时惟樾默认还算简单。
可让他在人前公然承认,那不仅仅是给她面子,而是替她撑腰,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刚刚说的,枪拿在手上这样玩,是什么意思?
林清也不知道。
她的慌乱,尽数落在时惟樾的眼底。
时惟樾眼底闪过淡淡促狭。
怕他当众否认么。
“师座。”她叫他,声音低如蚊蝇。
时惟樾的到来,她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
很快,一群配着长枪的军官冲进来,围成一个圈,拦住围观百姓。
时惟樾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林清也放下枪,走到他身边。
周绮烟和秦家兄妹都愣住。
比起刚刚听到的信息,见到时惟樾本人对他们产生更大的冲击。
孙康却是见过时惟樾的。
他叔父膝下无子,便把宠爱都给了他这个侄子。
阳城被攻下没多久,他叔父带着他去了督军府,登门拜访时惟樾。
看到时惟樾,他一张脸更是煞白。
但是,他仍不相信时惟樾会替林清也出头,觉得是林清也狐假虎威。
更何况,刚刚时惟樾那句话,就是在指责林清也!
孙康心下大喜。
他忙示意身边人扶他起来,拖着受伤的腿吃力走到时惟樾面前,又跪了下去。
“师座,林清也这女人打着您的旗号在外面为虎作伥,还打了我的小腿!”
孙康跪在时惟樾面前,忍着剧痛道,“您不知道,她十三四岁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几年前,她傍上宋诚安还不安分,竟妄想勾引我。勾引我不成,便恼羞成怒让宋诚安教训我!
今晚,她和这个男人当众搂搂抱抱不成体统,我就说了她两句,她便大放厥词说是您的人,还拿枪随便打人,说她仗的是您的势,杀了我也是做得的!”
时惟樾顺着孙康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旁边的秦致远。
眉眼间染上淡淡不快:“是这样么。”
他看着秦致远,却是在问林清也。
“不是,我从没有勾引他。”林清也解释。
“你喜欢这样的男人?”
时惟樾啧了声,上下扫了秦致远一眼,“看着这样羸弱,没有一点男子气概。林清也,你眼睛是长到屁股后面去了?”
秦致远:“……”
他怎么觉得,时师座对他非常不友善?
林清也:“……”
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林清也说:“没有,我和秦大哥……”
时惟樾挑眉,这才收回目光,斜了林清也一眼:“秦大哥?”
林清也后背一凉。
她立刻改口:“……我和秦家兄妹还有绮烟一起出来看灯会表演。秦家妹妹想要猜灯谜,遇上了孙先生。他抓着我们不放,不依不饶,说了许多难以入耳的话。”
“说说看。”
林清也说不出口。
秦芮瑾人小鬼大,眼底滴溜溜转了几圈,立刻扬声道:“师座!他想要林姐姐做他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