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不上我。”她有自知之明。
时惟樾雷厉风行,无论是拿下阳城还是剿匪,他都是快狠准。
这事他却舍近求远。
不像他的风格。
“他在遛我。”林清也醍醐灌顶。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心慌,她摁住心口,“他舍近求远,是为了遛我。我是那只兔子,为什么?”
她不是被选中的靶子,她就在靶子中央。
“遛小姐您?”程管事倒吸口气。
脑海里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凝眉想了会,才终于想到一件事,“小姐,我记得老爷和邱督察的私交不浅……”
凌晨一点,邱公馆的门被敲开。
门房早已睡着,听到声响骂骂咧咧爬起来,隔着门问:“谁呀?大晚上的敲什么门,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是林清也,家父林宣阳,想见邱督察一面。烦请您通报一声。”
“林小姐?”门内静了一瞬。
很快,门房的语气稍微好转,“林小姐,现下已凌晨两点,老爷早已歇下,怕是不便会客。不如您先回去,明日再登门拜访?”
门房没有开门。
他说完话后,门外再无声息。
门房以为林清也已经走了,和另外一个值班的门房低声嘟囔了句:“谁大半夜的登门拜访,这林小姐怕是死了丈夫,精神有些失常了吧。”刚要再次坐下歇息,剧烈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不是敲,是撞门。
动静很大,撞得两名门房差点弹起。
他们不知所措,不知这门该开还是不该开。
老爷夫人早已歇下,谁凌晨一点还来会客,闹这样大的动静?
动静很大,惊醒很多人。
管事匆匆跑出来,大声问道:“什么情况,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呢?”
“刘管事,小的也不知道啊!”
门房哭丧着脸,生怕丢了饭碗,连忙解释道,“外面是林家小姐!小的估摸着她是失心疯,知道咱们老爷的身份,大半夜想要伸冤呢!”
“胡说八道什么?”管事踹了他一脚,将他踹了个四仰八叉,“伸什么冤?阳城谁的地盘你不知道,小心你的嘴巴!”
又瞪了旁边的门房一眼,“还不快开门!”
门房立马开了门。
大门打开,带着吱呀的声音。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而林清也,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凳子,正坐在凳子面前喝茶。
刘管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这是哪一出?
大半夜把门敲的铿锵顿挫,自己坐在门口悠闲自在的喝茶?
刘管事迎出去,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原来是林小姐!林小姐,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
林清也不语。
吹了口热茶,慢吞吞的喝了口,才将茶杯递给旁边的陈望。
“大冬天的,可让我好等。”林清也轻撩眼皮,不紧不慢道。
眼波流转之间,淡淡的笑容浮现在面上,“刘管事大半夜还这样衣冠整齐,想必是和我一样彻夜难眠。”
刘管事笑容微僵。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装束,下意识摸了把头。
头发凌乱,装束整齐,不像是被吵醒。
刘管事佯装不知,仍是笑道:“林小姐,眼下已经夜深,老爷已经睡下,有什么事不妨明日再说。”
“明日就晚了。”林清也说。
她慢悠悠站起身,“门房通传不了,那就劳烦刘管事通传一下,我想见邱督察。”
“林小姐,时辰不早了……”
林清也打断:“很晚了吗?阳城刚刚易主,邱督察就顶风作案。货都还没到八号码头,邱督察当真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