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飞说:“南方人轻易不跟人打架,一般都是先讲理,讲不过就骂,一骂就骂好长时间。像广东那边,骂人要么就是屌毛、丢你老母、你条粉肠,要么就是扑街、收爹、顶你个肺啊啥的......诶,先骂,动口不动手。等把肚子里那些脏话都骂完以后,如果还没把对方给骂服,或者胸中那口鸟气还没出,那就麻烦了。南方人打架,尤其是两广跟福建那边,一旦骂架骂不过,或者骂急眼了,那就直接抄家伙了。关键人不挑,有啥拿啥,有菜刀拿菜刀,抡起来就砍,最轻也得闹个住院啥的,重了直接送你命。”
赵乐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拍马屁道:“还得是俺师傅,到底是出过远门儿的。”
就这样,走着聊着,一条街都让我们逛全了,愣是没一家店能同时满足我们四个人味蕾的。
最后,还是由师傅王一飞拍板儿,各吃各的吧,就不在一块儿吃了。
能凑合的,就跟路边卷份烤肉筋、调碗凉皮,或者弄碗蛙鱼来吃。
不愿意凑合的,爱吃啥吃啥,兹要钱袋子鼓得慌,单弄一桌大席来都成。
彭博打趣道:“那我真吃大席去啦,回头折点菜给恁带回来。”
我倒着实有些孤陋寡闻了,问道:“现在还有折菜的说法呢?我记得都是我小时候,上小学那会儿的事儿了。”
彭博斩钉截铁地说道:“有,啥时候也没断过耶。折菜也就是搁现在饭店里见得少啦,搁农村大席上,那一直都有。”
我表示不敢苟同的摇头道:“说真的,流水席的菜是不孬,但就是有一点不好,刚上菜,桌上的人还没?(dāo)几筷子呢,就有人掏出塑料袋往里盛啦。有的干脆直接拿起盘子或者盆,往里倒。边倒,边冲桌上其他人笑。要么说,俺怀孕的儿媳妇还搁家来,没吃饭嘞,给她捎点带回去。要么说,俺孙子还搁家里看电视,没吃饭、饿着来。这理由也真是绝了......”
说完,我便拧开手里的饮料瓶盖,喝点水,润润嗓子。
不想赵乐才是更绝的,一张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嗯,你这算啥?说带回去给儿媳妇和孙子吃的就不孬啦。我之前遇到一个更绝的,人折菜的时候咋说的?唔,俺家狗还没吃来......”
“噗———”此话一出,直接给我笑喷了,还呛了口水。
赵乐起初还以为我不信他说的,解释道:“真的,真有这种事儿,一般说这话的,也都是娘那种半死不拉活的农村老太太,那是真不会说话。”
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边擦嘴边说:“我操,这要是我遇上这样的,那立马没胃口啦。合着桌上这一个个随了份子的客,还不如她家的狗金贵。这随了礼的人,?两筷子就散熊了,她家狗倒是落实惠啦。急了不得把她家狗也给弄上桌,也能凑个一盘菜......”
赵乐一听这个就来劲了:“那,狗肉香得很。之前俺妈有回带我到沛县看俺姨,路过是叫啥地方,崔寨还是哪里?有家弄狗肉的,是手撕狗肉,都是娘一大盆一大盆,跟过去那卖鱼养鱼用的那大铁盆一样。50多一斤好像是,比娘羊肉卖的还贵。饭店门口还有个摊儿,是卖缸贴子的。拿缸贴子夹狗肉,那味道绝了,真办肆那是......”
“吃狗肉得放花椒,那才香。”王一飞一开口,便是老吃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