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涨红了脸,声音发狠:“小子,你别多管闲事,乱世挣钱不易,女人家也要生存,你别拆台!”
沈行却是气的大声道:“不拆台要怎么做呢,让她在船上招蜂引蝶,狠赚一笔?”
这些女人本就是勾栏院里的姑娘,客船上寂寞无聊,难免会想那档子事,于是这些女人就把生意做到了这里,而船家和女子是相互合作,最后一起分成,算是双赢的买卖。
这些都是海上营生的一部分,虽说上不得台面,但也禁不掉。
今日,算是他眼拙,让刺头上了船!
赵时宴不觉得自己是刺头,他固执的表达自己的诉求:“让她下船,按照原来的说法,每个客舱最多住两人。”
断人财路,不亚于杀人父母。
船家拉开架势,恶狠狠的瞪着赵时宴:“小子,咱们耍耍?”
“耍什么?”
突然,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众人纷纷抬头去看,就见一个绾着妇人发髻的美艳女子走上船来,旁边跟着一男一女,身后是十几个高大男子。
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船家:“我们包下的船。”
船家一改刚才狠厉的模样,笑逐颜开的冲三人作揖:“原来是老爷和夫人,小的恭候多时,咱们可以开船了。”
那妇人莞尔一笑:“只怕还不行。”
“船家,我家老爷买下你半艘船,可我怎么看,这船上都快满员了呢,你是要把我们主仆几人挂在船帆上送往福安吗?”
此言一出,船上诸人都哈哈大笑,赵时宴也露出一抹浅笑。
这艘船是金塬提前多日定下的,价格给的十分优厚,没想到这船家还能如此贪心。
只是,周曼也知道南下船只太少,错过这一艘又要等很久,她等不起。
周曼迈步上前,冲船家施了一礼:“刚才是我言语无状,船家,我们打个商量吧。”
船家是个汉子,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也不好太过粗鲁,也软下语气道:“夫人您讲。”
“我不绝人财路,但我和老爷不爱热闹,这艘船剩下的客舱可以给需要的人用,但每间房只能有一人,多余的就请下船吧,至于这位女子...”
周曼看了眼赵时宴怀中的女人:“我家小妹还未出阁,见不得这些事,还请一并送下船吧。”
说罢周曼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塞到女子腰间:“扰你财路是我不对,还请见谅。”
周曼看向满船的人,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各位,你们的船费由船家全额退回,耽误你们的时间也是我们的错,所以下船之人,每人将得纹银十两,聊表歉意。”
此言一出,刚才还想着赖在船上绝不下去的人立马松动,一个个争着抢着要下船。
船家又是一通忙碌,也顾不上和赵时宴“耍耍”了。
惜竹扶着周曼进了二层船舱,好生收拾了一番。
周曼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腰部以下都是麻的,软了声音道:“好惜竹,给小姐捶捶吧。”
“小姐,我让船夫备热水去了,您先泡一泡,把筋骨泡开了,奴婢给您疏通疏通便全好了!”
周曼趴在床上撒娇:“还是我的小竹子有办法。”
惜竹嘿嘿笑:“小姐,刚才在船板上您可威风的很,我还真当您不累呢!”
周曼叹口气:“哪里就威风了,不过是散财消灾罢了。”
“小姐就是威风!”
主仆俩对着傻乐。
“小姐,有人求见!”金塬在门外道。
周曼坐直身子:“谁?”
“他说他叫乔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