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娘抹了把眼泪:“总之,公子收回去便是,今日晚了,公子在店里休息一夜,明日再出发可好?”
赵时宴看了看暗下去的天色,摇摇头:“有急事,不耽搁了。”
拍了拍马儿的头,男人露出一个宠溺的笑:“能跟它共处一夜,也不吃亏!”说罢翻身上马,拱拱手,“告辞!”
尘土微扬,咏娘看着飞快远去的一人一马,耳尖红红的,嘴唇却咬的死紧。
他宁愿和马儿共处一夜,也不愿在她身边留一夜吗?
妇人在女子身后叹气:“这人是个真英雄,你想把人留住,难呐!”
“咏娘非他不嫁。”
妇人继续叹气:“你娘年轻时若遇到这么个人物,也会说出这话,可世道艰难,你一个女子如何立足?咏娘,你今年已二十五岁,还要等他多久?”
女子怔怔的看着远处:“他一日不婚娶,我便等他一日。”
妇人摇头进了屋。
有些人劝不得,非要撞了南墙绝了念想,才能走出心中的桃花源,看到外间的别有洞天。
女子的心思并不难猜,或者说她已经表现的足够明显,但赵时宴是个在情爱上眼盲心盲的主儿,对他来说,那一匹河曲马确实比温香软玉的诱惑力更大。
一人一马在黑夜疾驰时,周曼也坐上了北上的马车。
惜竹扛着大包小包上了马车,掀开轿帘看了眼将军府,转身替周曼整好衣襟,轻声道:“小姐,咱们走吧。”
这次的行程要保密,对外只说周曼病情加重,只能在府中静养,自然不能在白日大张旗鼓的离开,于是众人选了深夜出发。
周曼笑了下:“走。”
车夫正是金塬,周曼话音刚落,他就甩着鞭子轻抽马臀,空旷的街道上立刻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对春阁中,念菊手中拿着二节棍站在门口:“你说她们走了吗?”
文颂支棱着耳朵听,可惜什么也听不到:“应当是走了。”
望梅靠在廊下的扶手处,垂着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念菊慢吞吞的关上大门,自言自语似的道:“以后离开要选白日,晚上太黑,我都没看清小姐的脸。”
文颂:“念菊姐...”
“也不知道惜竹一个人能不能行,她惯是个粗心的,海上那么潮湿...”
望梅扔出一颗石子,砰的一声掉进湖里,惊出几尾小鱼儿:“别念叨了,回去睡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阎罗来了都不能怎么样。”
念菊被提醒似的,兴奋的道:“我就说忘掉了什么!我要去给小姐烧香祈愿,文颂,明日咱们一起去广源寺给小姐祈福!”
文颂一听可以出门,笑嘻嘻的道:“好嘞!”
望梅闭了闭眼,也就随她们闹去。
她还是抓紧时间做出几个祛湿气的方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