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忘了吗,朝中现在只有两位皇子,李意若输了,你就是绝无争议的储君人选,你还需要跟谁争?”
“朝中那些大臣大多是守旧派,他们怎么会放着你这个皇长子不拥护而去选一个血统不正的废物?况且,李意没有统御四海之能,这是朝中大臣的共识,他们现在对李意的偏爱只是因为他是皇嫡子,不是因为他比你优秀。”
一番话说的李如达醍醐灌顶,还因为被夸赞而心情舒畅,忙示意周曼继续。
周曼呼出口气:“小女倒觉得,和朝内比,朝外形势更加严峻。”
“大小姐指的朝外是?”许泾问。
“许统领,你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也曾游历四方,见识不是一般人可比,小女想问你对如今四海局势如何看?”
许泾和李如达对视一眼,继而回道:“乱。”
“是啊,咱们这片土地已经乱了近两百年,朝代更迭如走马灯般来来往往,出过英雄也出过枭雄,我们今日不谈过去,只看现在,殿下觉得南唐最大的危机在哪里?”
“这还用说,自然是大周。”
李如达手握成拳,气愤道:“南汉阉人治国,不足为惧,南越偏安一隅,小富即安,也不足挂齿,唯有大周这些年不断吞并小国,兵强马壮,更是逼得父皇自称国主,连皇帝之位都保不住,窝囊!”
周曼总算在这个凌王殿下身上看到了一点可取之处,至少,他对大周的恨的是真的。
“殿下,我下面说的话望您记住,第一,你需要培植自己的人手,我记得殿下有私兵两千,养在城外庄子里,这个数还不够,如今这年头想吃军粮的老百姓很多,殿下可在此处想想办法。囤私兵,一是以防万一,二是待日后给边境输送军事力量,以后北边防线会是整个南唐最重要也是最艰苦的地方,我们已经不能再退了。”
许泾和许承佑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认同和敬佩。
南唐只剩长江一道天险,如果把长江也割让给大宋,那南唐就再无险可守,可以直接宣布灭国了,所以北境防线寸步不能让。
李如达则是被周曼的“两千私兵”给镇住了。
豢养私兵本是重罪,只是身处乱世,揭竿而起把皇帝踹下龙椅的都不知凡几,养点私兵这种事也就不值一提了。
但他做事谨慎,自认为瞒的很好,没想到这个不常出门的闺阁女子居然知道!
李如达再次对周曼产生一种近乎警惕的敬佩之意!
周曼没有理会他们三人各异的神色,她眼神坚毅,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第二,我需要提醒殿下,长江天险不是万无一失的,请殿下寻找最好的水利人才沿整个长江线路探测,寻找漏洞。”
许泾问:“你指的漏洞是?”
周曼拧眉思考一瞬才回道:“我不知道。”
上一世,她清楚地记得大宋大军压境,跨过长江天险,长兵直入金陵城,只用了一月就覆灭了南唐,所有皇室成员皆成俘虏被押解回开封。
当时的周曼胆战心惊,没有细究大宋士兵是如何突破长江天险的,所以她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李如达。
周曼抬起头,看向李如达,“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存在突破长江天险的办法,殿下,这需要你去找出来,在敌人发动进攻前解决这个漏洞。”
许久,屋中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在思考。
李如达终究是选择相信周曼,“好,这个就交给本王,有消息会通知你。”
周曼颔首,“为表谢意,我还有一个大礼要献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