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一下思绪便被打乱。
时蓝换了一身衣服,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束成了马尾。
鬓发不服管,编成小辫,一并扎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婢女的服饰骑马实在是碍手碍脚,宋憬给她找来了一匹马,马儿也是通体雪白。
这让时蓝想起了儿时父王送给她的马,对眼前的马儿也更为喜爱。
摸了摸马儿,熟练的翻身上马。
宋憬本想拉她一把,却发现自己是瞎操心了。
见时蓝熟练的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只听的一声嘶鸣过后,一阵响亮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马背上的女子游刃有余,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前方等你。”
眼前的时蓝身姿纤纤,未施粉黛,也未佩戴钗环。
但她的美似乎不是这些外在的东西所能影响的。
宋憬一笑,即刻也翻身上马,一黑一白两匹马儿狂奔着下草坡。
马踏黄昏的痕迹仿佛两道光,划破了春日的寂静。
“看不出来你马术如此好,真的很难与我第一次见你放在一起相比较,一个是矫捷的猎豹,一个是娇嫩的春花。”
赶上时蓝,宋憬嘴角含笑,转头对着她说着。
“那你可曾失望?”
许久未曾骑马在这草原上,仿佛回到了东莱山。
心下的满足让时蓝只想什么都不想,享受当下这一刻。
“是惊喜!”
宋憬的开心已经无法用短短几个字来形容,少年意气风发,是如此的热烈且张扬。
观察到西面便是玄越祭祀的地方,虽无法到前面去观看,但是到附近应是能够看清布防。
痛快过后,时蓝驾着马往西边驶去,宋憬随即跟随。
眼看前面快到了皇宫重地,宋憬道:“司姑娘,别再往前去了,前面已经快到禁地了。”
不能太过明显,只能假装才知道的模样。
时蓝停住了,远远望去,虽然有些看不清,但是大致的情况也都能看到一二。
如此,今日这趟出来便是不枉此行了。
“司姑娘,今日你可欢喜!”未曾注意到时蓝的眼神,只沉浸在了刚刚的喜悦之中,宋憬下马,来到了时蓝的面前。
“自然是欢喜,多谢公子。公子也别一直司姑娘的叫我了。叫我司蓝便好。”
“那你唤我宋憬,或者淮知就好。在军中常年都是遵守规矩,有闲下来的时间也都是在府中陪伴父亲,很少能如此恣意爽快。”
宋憬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一片空地坐了下来,随手摘了一朵野花递给了时蓝。
接过野花,嗅了一下芬芳,时蓝有些愣神,感慨道:“若是海棠,该的何等美丽。”
“你喜欢海棠花吗?海棠花似是在靖德的东部地区,王都内,倒是未曾有此花。”
什么靖德的东部地区,那是大东莱!
那是我的家,不是什么别的地方!
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愤怒,可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时蓝也无法将气撒到他的身上。
“在我的家乡,也有海棠花,春日的时候,一大片的,甚是好看,如今却看不见了。”
“我定再为你寻来。”看到时蓝的模样,宋憬有些于心不忍,心中却暗自坚定了一个想法。
想时蓝必定是战乱之中流离失所的可怜人。
心下怜爱之心更甚之。
“时辰不早了,公子,我们回去吧。”未将宋憬的话放在心上,时蓝提出回去的提议。
明襄侯府观心堂内,此刻宋泊荣正因宋徵杀了他的来财和宋泊麟正告状。
宋泊麟已经被这个弟弟吵得十分头疼,让人叫来宋徵。
得知昨日之事,便要让宋徵给宋泊荣道个歉。
“二叔可是还因为前日之事,因为侄儿送去的礼物不满意,而如今让狗跑到我的药房捣乱。”
“我怎么会知道来财会跑到东苑去,平日里一直好好的待在西苑里。说不定是你派人将来财掳了去,反过来诬陷你的亲二叔!”
宋泊荣听到宋徵说的礼物,一时之间不知道宋徵说的是那日的瓶子还是那双断手。
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点心虚。
“好了,鹤安,本是小事,药房可曾丢了什么贵重药品,十里葬花可曾丢失?”
宋泊麟被宋泊荣闹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出声制止。
宋徵作揖,道:“药房内未曾有什么丢失,十里葬花不日儿子将研制成功,父亲请放心。”
“泊荣啊,大哥到时候派人再给你送一只更好的狗,鹤安也是为了保护圣药才如此心切,你做长辈的也莫要计较了。”
宋泊麟开口周旋,宋泊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本也不指望能把宋徵怎么样,可若闷声不吭,倒真让宋徵以为他怕了他不成。
宋泊荣垂头,闷声道:“是,大哥,是我鲁莽了。”
“公子,我知道那日是谁潜入的药房。”
突然门外跑进来一个婢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开始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