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脸上不由漾起一个笑容,脆生生喊道:“季桓。”
季桓脸色微微一僵,纠正她道:“楚姑娘,你不应直呼我名。”
楚楚一吐舌头:“我又忘记啦……”说着一指秦五羊,“我说的不嫁,自然是指他。”
她顺其自然的将短刀扔回箧筐,笑语盈盈道:“桓公子夜里光临寒舍,小心别人嚼舌头根哦。”
季桓道:“我领兵搜捕一天,口干舌燥,遂来为属下讨口热水喝,何来舌根可嚼?”
楚楚柔柔施了一礼:“我去给他们烧水。”
季桓颔首还礼:“辛苦你了。”说着又冲秦五羊道,“这大半夜的,秦兄弟怎抱着被褥站在这儿?”
秦五羊含笑说道:“明日归肆,我提前帮楚楚把东西抱出去。”
季桓怪道:“可一夜风露会令其受潮啊。”
“就是要其受潮才好,没人要就是我的了。”
季桓听的一愣,旋即笑道:“刚才那短刀……”
秦五羊将被褥放下,盘腿坐于席上:“楚楚路上带着防身的,季公子搜捕什么去了,是渚泽盗吗?”
季桓微微一笑:“却不是,昨日有盗贼袭击商旅,我是为了此事忙活。”
“那可辛苦公子了,赶紧坐下歇歇脚。”
季桓除靴跪坐在蒲草编织的席上,开口问道:“楚姑娘出阁后,秦兄弟有何打算?”
秦五羊道:“小人哪有什么打算,到时还要劳烦季公子提携。”
季桓笑意从容:“可有喜欢的姑娘?秦兄弟年纪已长,也该考虑成家立室了。”
秦五羊笑嘻嘻道:“哪有人看上我啊,依我看啊,我是要做个鳏夫了。”
季桓脸上勾起一抹优雅笑容:“这是哪里话,待我得闲,亲自与秦兄弟物色。”
“季公子此话当真?”
“那还有假,不过说起来,我还未知秦兄弟乡里。”
“隰国,季公子去过吗?”
“这却没有……”
二人同榻低语,情态亲密,倒好像平生难得的知己一般。
走出门时,季桓忽然皱起眉头。
那把短刀,很熟悉很熟悉的样子,款式规格好像在哪里见过,可究竟是在哪里呢?
二弟季礽打断了他的思绪:“大哥,我们是继续搜捕,还是……”
季桓向秦五羊家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叔屯,你晚些回家,先去帮我去做件要紧事。”
与此同时,秦五羊盘腿坐在楚楚榻上,单手支颐,眉心似能拧出一朵花来。
“水。”楚楚将一碗水递了给他,“我去找莫雪了。”
秦五羊点点头:“路上小心,那把匕首我扔了吧,留着祸患太大。”
“嗯。”楚楚点点头走了出去。
秦五羊长吁一口气,从箧筐中取出短刀,像个没事人一样抱起被褥出门,先将它丢在门前草窠,这才施施然步行进屋。
家中黑漆漆的,一切如常,并没有看见那名女子。。
走了?
他总算放下心来,一回头却见季萧就站在身后,无声无息的好似鬼魅。
秦五羊吓了一跳:“怎么灯也不点?”
季萧微微笑了一下:“没找到火石。”
秦五羊没有拆穿,出门抱回草窠中的被褥,将其放在空屋的簟床上,点起一盏微弱油灯,然后对季萧说道:“今晚你盖这床新的吧。”
季萧一愣,轻轻道了一声谢。借着油灯穿戴停当,顺手拿起旁边小瓜咬了一口,瓜肉甘甜清脆,味道很是不错。
秦五羊又走进来,把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