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通收回目光,身下骏马踏动,淡声道:“尔等贱民被小伯爵召见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安敢问三问四?”
王肩山上前一步,面无惧色道:“我等虽是贱民,却也得去个明白,否则怎敢叨扰小伯爵!”
这种情况,汪通惦记着巫麝,不想多做纠缠,当下提起玉牌之事,言明王负剑有偷盗、绑架、甚至残害朱副城主之女嫌疑。
一通下来给王肩山听傻了,他张着嘴,瞪着王负剑,一时有种想要断绝父子关系的冲动,银碗寨,他咬咬牙死扛了,你现在两三天没见又是小伯爵,又是朱副城主的,谁顶得住?
连旁边的瘦细者都做了个深呼吸,他勉强笑道:“抓贼提脏,捉奸捉双,一切都只是阁下的片面之词罢了。”
汪通冷笑,戟指道:“要脏是吧?他身上有朱大小姐在扇门的玉牌,让我拿给你们看!”
说着他便要动手,被王肩山拦住。
瘦细者人都要麻了,幽幽地瞅了王肩山一眼,又笑着说:“玉牌而已,谁知是真是假?再者说了,这种事该归扇门管吧?你们水兴伯府有什么权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混账!你说什么!”
汪通大怒,抽剑而出,理智地没有妄动,看向同行的蒙野安,蒙野安腿一夹马肚,伴随着一声马嘶,一人一骑直冲而出,瘦细者脚一踢,一柄斩马长刀光锃锃亮出,他双手举刀,纹丝不动,眨眼间遭受飞马狂乱冲击,也就是在这一刻,他身上星能暴动,转腰屈膝,低喝一声,抡劈而下。
惨嘶传出,飞马身上血水乱洒,坚持不住,跪扑在地,泥土溅射,草木染红,蒙野安在地上连续翻了两个跟头才稳住身形,他的薄刀之上附着着滴滴血珠,一阵晚风吹来,将血珠吹下。
那边,瘦细者拄着刀,满脸煞白,衣服上有数不清的细小伤口,鲜血这会儿才慢慢渗出,而他早已浑身微颤,呼吸粗重,正想着,一道冷芒凛凛而至,瘦细者连忙应敌,却发现那道冷芒化作十几道,每一道刁钻可怕,闪电般撕咬在他身上,随后立即隐去。
这一次瘦细者身上出现更多伤口,手上、腿上、脸上这些要命部位也没能幸免,血流得更快了。
“‘快刀’果然狠辣,却不知若我使出我神族的神通,能否和阁下媲美?”
瘦细者傲然开口,下一刻,身上散发出一些若隐若现的气流,这些气流渐渐凝实,宛如一条条鲤鱼一样鲜活,
“这是!”
汪通大惊失色,蒙野安眯起眼,刚要挺身而上,只见瘦细者挥刀在地上搅动一番,伴随着星能震荡,霎时间尘土飞扬,草木飘飘,等蒙野安提剑杀到时,瘦细者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滩血水。
空间中传来余音:“哈哈,王肩山,你让我帮你找儿子我给你找到了,别死,也别忘了你答应我们的!”
答应了什么?这强者又是何人?
王负剑不得而知,他看出对方应该是一位强力七阶,刀法蛮横,实力极强,然而其对手的实力更强,以至于只一个回合就分出胜负,两个回合直接迫使其遁走,王负剑清楚,若对方不逃走,第三个回合恐怕就活不了了,这就是‘快刀’吗,居然如此让人不寒而栗!
王负剑望着蒙野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管怎么说,‘快刀’都是杀出来的快刀,而他们惊鸿派的快剑,即便是那五位首席剑师,相比起来一些招式也难免有花架子,或者不甚到位之处。
蒙野安没有去追,以他实力若想强追,怎么也能将那瘦细者斩尽杀绝,按他的行事风格也理应如此,他之所以没那么做是因为一来身上有任务,二来此地还有更危险的存在。
感受到王负剑的目光,蒙野安懒得正眼去看,他指的当然不是王负剑,在他看来,这个神族青年莫说这个状态,就是全盛姿态也远算不上危险,直觉告诉他,真正的危险就在附近,他却搜索不到。
危险同样不是指王肩山,瘦细者可以逃,王肩山却不能,他双手执剑,压力山大地面对着两个强敌。
“这个交给我。”
汪通潇洒地跳下马,嘲弄地望了王负剑一眼,耍了个剑花,顺势跃然而上,挺剑直逼王肩山,王肩山勉力抵挡,一下子落入下风,他的剑貌似很重,凭借强壮的身体,王肩山挥剑还算流畅,可和飘灵的汪通比起来还是略显迟钝,没一会儿身上就多了几道伤口。
王负剑心急如焚,使出全身力气才将一只手抬了起来,又很快放了下去,他什么忙都帮不了。
“你真的是王负剑的父亲?剑术比他差了不少么!不过你区区一个神族能有这等实力却也不错,你是神族吧?”
尽管优势很大,汪通并不急于挫败王肩山,而是当着王负剑的面一点点折磨戏耍,以报先前被王负剑秒杀之仇,那时,他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他要十倍奉还。
汪通毕竟是出自水兴伯府的实力派强者,对上武馆陪练的王肩山,同为六阶,要从容得多,尤其一旁还有蒙野安虎视眈眈,王肩山就更加被动了,好几次险些招架不住,得亏常年陪练锻造了一副铁一般的身体,他才能救回来,可随着身上伤越来越多,越来越靠近手腕、小腿、心脏等关键部位,铁打的身体也会支撑不住。
在王肩山满是汗水的眼中,汪通速度越来越快,剑势越来越猛,而他手中的剑却越来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