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赌场的大厅里,一张宽大的赌桌重新摆在了屋子的正中央,桌子底下也没了小厮与木桶,黄七的手下及时取来了一副新的骰子骰盅,送到黄七面前。
“公子要不要检查一下。”
黄七将骰子骰盅推至李墨白面前,故作大方地说道。
李墨白拿起骰子在手里把玩一番,然后抬起头看着黄七心不在蔫地说道:“黄老板!一直掷骰子有些太没趣了,而且你家的骰子也不怎么结实呢!”
黄七不由瞳孔一缩,他发现李墨白的指缝里,有不少白色的骰子粉末洒落。不用说,那三枚骰子里的秘密又被李墨白发现,只是还给他留着情面,并没有立刻点破而已。
“咳咳……公子说的也是,只是,赌场里就这点赌具,若是公子知道什么新鲜的赌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黄七故作镇定,心念电转间灵机一动,直接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李墨白,他不相信李墨白会有什么更高明的赌博之法。
“新不新鲜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很多,比如,投壶、赛马、射箭、……斗鸡等,不知你们可有涉猎?”李墨白很随意地说出了一些,有关地球古代里的一些赌博玩法。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李墨白所说,大部分他们都没有听过,即便听过,那也不是他们平头老百姓能够玩到的。
“哈哈!我知道怎么斗鸡!春花楼里有不少,我们去叫来两个力气最大的,让她们打一架不就得了!”
突然,一名黄七的手下兴奋地叫喊了起来。
众人纷纷侧目,心想:“我咋没想到这个呢?看两个娘们打架斗狠那可比掷骰子来劲。”
李墨白以手抚额,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被此人歪解成这样,他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说的鸡是有两只爪子的!跟你想的不一样!”
“对呀!她们都有两只爪子,而且可会挠人了!上一回,我看见春花楼的春槐与韭花打架,她们俩挠的可凶了!你们是不知道……”黄七的那名手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理解错误,而是继续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并且越说越兴奋越说越露骨,完全不在意四周之人已经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黄七听着此人的话语,脸色很快变得漆黑,他觉得这个手下就是出来给他丢人现眼的,在听了一小会儿后,黄七终于忍不住开口怒斥道:“够了!孤陋寡闻的东西!公子所说是一种凶猛的鸡类,不是人!不是人!懂吗!”
“不错!还是黄老板有见识!”李墨白趁机插了一句似夸非夸的话。只不过,听的黄七更加别扭,让黄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名说话的手下。
“啊!原来此鸡非彼鸡呀!”
黄七的那名手下一听,顿觉恍然大悟,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叹,却立刻又引来了一阵鄙夷的目光。
“咳咳,公子博学,我等穷乡僻壤之地,却是没有这等赌法,让公子见笑了!若是公子没有什么简单的赌法,我们还是掷骰子吧!”
黄七清了清嗓子,决定将事情引入正题,他可不想自己的手下再闹出什么笑话。
与此同时,一名小斯又取来了三枚骰子,放在了骰盅旁。
“黄老板!简单的赌法,我这里还真有一个,而且这里就有现成的赌具。”
李墨白没有再去检查小斯送上来的骰子,他一边说,一边走向大厅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然后从桌子上端起一整盘花生米,返回到黄七面前,哗啦一声全部倒在了桌面上。
“公子说的赌具就是这个?只是……这个……要怎么赌?”黄七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散落在桌子上的花生米,然后抬起头向李墨白问道。
一群围观之人也是不明所以地看向李墨白,他们心想:“对呀!这怎么赌?难道比一比看谁吃的快?还是看谁吃得多?”
李墨白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从容地说道:“其实很简单,我们就是猜测这桌面上的花生米数目是单还是双。”
“这个新鲜!这个有意思!”顿时有人明白过来立刻发出一声惊呼。
不用他喊,黄七也明白过来,这种赌法全凭运气,输赢皆在一念之间。这对于出惯了老千的黄七来说,属于无法掌控的事情,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若是拒绝的话,定会被人认为他害怕了输不起。
就在黄七天人交战的同时,李墨白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具体规则,说起来规则很简单。就是每次从这堆花生米里取出四粒花生,直至取完为止,若最后一组花生米正好是四粒或者两粒则为双数,反之若是剩下一粒或三粒即为单数。
规则简单明了,众人一听即懂,为了防止作弊,李墨白特意说明了取出花生米的方法,就是每次取出四粒花生米时,不能用手抓,只能用一根两尺长的细棍将四粒花生米单独分离出来,直至将花生米分完为止。
“好!赌了!”
不知是赌性大发,还是黄七豁了出去,他在李墨白介绍完所有细节之后,立刻豪爽地同意了。
二人又商讨了一番赌注的问题,最后定下来一个方案,李墨白以现有的四万两银票和自身十年自由为赌注,赌黄七十倍赔付的赌注。
这显然是一场豪赌,李墨白压上了自身,而黄七也几乎压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他想拼一把,他觉得幸运之神不可能永远站在李墨白这边,说不定这一次就会落到他的头上。
很快双方压定了赌注,黄七先选了单数,李墨白只能被动地选了双数。
两人分坐在桌子两边,一位小厮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从一堆花生米里分出了四粒花生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情,他的动作很慢很笨拙。
然而一众围观者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分离出的花生米上,根本无人去关心这名小厮的拙劣表演。李墨白与黄七也在静静地看着,他们都在拭目以待,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渐渐地,桌上的花生米开始变少,只过了片刻,就被分走过半,而手执木棍的小厮也已经是大汗淋漓。他心里即紧张又兴奋,兴奋的是,这场豪赌是由他亲手完成,紧张的是,万一黄七输了,他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一想到这里,他只能在心里默念着:“不能输!不能输……”。
不光是他,就连四周的一众围观者们,也都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已经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加快的心跳声。
反观当事者的黄七与李墨白,两人的表现却大相径庭。
黄七因为是第一次用这种方法赌博,显得还是有些紧张,虽然他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但是他时而紧握又时而十指交叉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李墨白则磕着端花生米时顺手抓来的一把瓜子,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尤其是他的目光虽然停在了桌面上,但看在外人眼里却显得有些无神。其实李墨白的神识,此时正待在识海里,与骰子精做着交流。
“骰子精,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第二次合作!你可一定不要坑我!”
“你小子大可放心,一切都在本神的掌控中,我既然答应让你赢自然就会让你赢!”骰子精微眯着双眼,一脸地不在意。
“说的轻巧!要是他选择了双数,我看你还怎么说!”李墨白不由白了一眼骰子精。
“是你让他先选的!再说了他要是真选了双数,那你就认输呗!多简单的事情!”骰子精一撅胡子,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