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军主,且看看吧。”
祁功接过信,打开一看,面色越发阴沉。
原来,这封信便是同元悛所看到的一样,乃是征税的信。
祁功合上信,不等开口,万俟轨就越发得意洋洋起来。
“祁军主,你可见着了,你家那许多辆大车,是要征税的。这片土地,虽然还未开垦,但占了如此大面积,也是要征税的。我听说你还在让人给你采沙子、挖石头,自然也算是开采矿藏了,也是要交税的!我贴心得很,待会帮你都算清楚,一并通知你!”
他兴高采烈,几乎喋喋不休。
祁功脸色实在难看,也不理他,直接调转马头,策马而走。
万俟轨见祁功不理自己,也没有十分气急败坏,有些无趣。祁定跟着祁功一同拨马,瞪了一眼万俟轨,便追随着离去了。
当祁功骑着马飞速回到住所时,就看到祁深礼正陪着斛谷殷坐在一起。祁功匆匆和斛谷殷互相见了礼,说了几句客套话,待斛谷殷确认没有什么大事情并告辞离开后,就一头扎进了卧室里,吩咐祁深礼准备好纸笔。
然后,祁功就一直窝在里面,一天都没出来。
到了次日,万俟轨手下的小吏果真来了,开了张单子,细细列明了要拿走的物资。祁深礼本想找祁功出来,但祁功却依然把自己关在门内,只好自己主持起了大局。
嫆娥见她悉心喂养的羊一连被牵走了好多头,又见好几车布匹被拉去,气得发狂。如果不是祁定把她拦腰抱住,她只怕就要扑上去,像小兽一样把那些个小吏咬得血肉模糊。
祁力士也看得难受心焦。待那些小吏赶着车子离开后,他悄悄找到祁定,拉了拉祁定的袖子。“兄长可方便说话么?”
祁定是个性情沉稳的人,一向可靠,身手也不错。他和祁深礼一文一武,算是这伙人里头隐隐为主心骨的角色了。祁力士尤其有些倚仗祁定。
祁定轻轻点头。
“怎的了?”
祁力士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
“军主自昨天就关在门里不出来,兄长,你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祁定无奈笑笑,又摸了摸祁力士的头。
“这我如何知道!但以我的见识,兄长或许生气,但他把自己关在门里,只怕并非仅仅因为生气,说不定有什么别的计较。”
祁力士有些疑惑。
“阿兄怎么知道?”
祁定呵呵笑道:
“你且想一想军主至今做过的事情,哪一次不是我们无法理解,但实际又有独特的妙处!在秃狼山,我们都觉得死定了,偏偏军主说可以下雪,可以破敌,我们还不信,结果真的跟着他拿了场大胜。到了柔玄,被那个万俟轨克扣物资,我们气得很,军主却淡然处之,先让后进,结果不仅拿回了物资,还惹得本地豪帅倾心敬佩。再往后,军主说他能变出物资,我们又有些惊疑,结果呢?他真就造出了琉璃珠子。我并不是什么聪明人,可便是傻子,见了这几件事情,也能知道军主是了不起的人物!他哪一步没有计较,哪一步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只管安心听他的吩咐,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