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元履一边吩咐手下去把货物装在大车里推出来,一边和祁功又在一起说了一阵闲话。闲话的内容,主要是祁功请边元履给他带些东西,比如东海的海草、破烂的渔网,以及最为重要的贝壳。
他之所以要让边元履带些乱七八糟的海草渔网,倒不是这些东西有用,而是祁功多少得遮掩下自己制作玻璃球的配方。
而当边元履的手下备好了车子,把货物都堆积在上面后,祁功便吩咐祁深礼,把大部分车子往家里赶,自己则和边元履一道,驱赶着令一辆大车去见斛谷殷。
……
斛谷殷正在家中射箭。
他在院子里布置了一张大靶子,每天都对着射箭。不过他岁数大了,气力已经不行,又是好多代的豪帅,箭术多少有些比祖辈下降。
用不硬不软的弓,射不远不近的靶子,也只是勉强维持着准头罢了。
他一口气射了二十箭,有点气喘吁吁,把弓也放了下来。就在这时,他的丁元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主人!那个祁军主来了!”
斛谷殷倒没有吃惊。祁功前来,当然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他昨天借给了祁功一个炉子,对方说,今天要还回来的。
“他把炉子还回来了?”
斛谷殷随口问道。
不曾想,丁元却摇了摇头。
“没有,他没把炉子运回来,而是另外赶了辆大车,上面放着些皮毛布匹,旁边还跟着那位边先生。”
“赶了辆大车?装了皮毛布匹?还跟着边先生?”斛谷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又猛然醒悟——
祁功昨天答应过自己,说是一定能用炉子炼出财物来的,莫非便是为此事而来吗?
他急忙让丁元领路,急匆匆奔向门口。到了门口一看,果然,祁功正和边元履一起站着,旁边停了辆大车。
斛谷殷就想要开口询问,不曾想,他还没开口,祁功就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斛谷兄长,”祁功握着斛谷殷的手,言语恳切。
“我昨天受了你赠羊的恩义,又欠了你借我铜炉的人情,今天过来,是特意要报答的。”
斛谷殷便要回答,可他刚张开嘴,又被祁功继续打断了。
“只是我往后,还是要常常像兄长借这铜炉,实在惭愧,所以特意准备了薄礼,也是想要问兄长租一租这铜炉。”
斛谷殷越发晕乎乎的。他本想推辞,但看了眼那大车,见上头堆满了皮毛,不像是少的,一面暗暗惊讶祁功得到了什么财物,竟然换到了这么一车皮货,又因此暗暗心道,拿上几匹也无妨。
想到这,他略微沉吟,便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我也不再假客气了。我便拿上几匹回去,可好么?”
祁功听他这么说,和边元履对视了一眼,失声笑道:
“兄长,你说错了。这一车子的皮货,都是给你的!”
斛谷殷顿时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