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大骇，手脚并用向着后面倒去。

但显然，眼珠的速度比姜凡更快。

“嗒～”

犹如水滴落去池塘的声音响起，眼珠也缓缓融进姜凡的额头。

姜凡的眼前景象也如同潮水般消退，紧跟着的就是另一个场景展现在姜凡眼中。

只见一个身着亮银色铠甲，披着白色披风的天神，手持三尖两刃刀，正对着迎面扑来的黑雾说着什么。

从嘴型看，姜凡也只能看出“……邪神……也敢……”这寥寥几个字。

随后，那黑雾中竟是浮现出数道人影，最明显的带头一人，赫然是一个干瘦的光头和尚。

和尚的出现显然是点燃了那天神的怒火。

只见天神双手紧握刀柄，二话不说，含怒便朝着那满身黑雾的和尚劈了一刀。

刀气凝而不散，和尚面容不变，手指轻捻，一道黑光便向着那数十米的刀气冲去。

金光与黑雾纠缠后瞬间扩散，姜凡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场景如走马灯一般快速转换。

等到姜凡再次看向那中间的场景，却发现黑雾已然退去千米之外。

而那天神则是单膝跪地，手拄三尖两刃刀。

四周大地变化，天神身后不远处的山脊也从中断裂。

再看黑雾一方，数名黑雾凝成的人碎裂在地上，身体切口光滑，不断涌出黑红色的血液渗入地底。

这显然是那天神的杰作。

黑雾和尚面露疾苦之色，一条断臂之上红到发黑色血液肆意流淌。

不知为何，这一次姜凡清晰的听到了二神的对话。

天神已经有些破烂的披风无风而动，呵斥声也随之响起：“三姓贼秃，今日吾杨戬必斩你于刀下！”

而那和尚则是满脸不悲不喜，偶尔的，神情中会闪过一丝扭曲与狠戾，但转眼又消失不见。

“师侄何必如此，贫僧也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只要力量强大，又何必管是什么法呢？”

说着，干瘦和尚似乎陷入了回忆，

“天尊传吾上清法，菩提座下修禅心。

而今身入六欲道，方知长耳是真我。

杨戬，你有个好出身，师长爱护，注定能得肉身成圣。

贫僧却是一步一步走来，师兄欺我，师弟辱我，谁都能踩我一脚，这些你从来没有经历过。”

“本尊！”突然，和尚目眦欲裂，狠戾的呵道：“只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杨戬抹了把嘴角的金红色血液，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师叔。

截教二代金仙，灵宝天尊座下随侍七仙之一，地位算得上天地绝顶，就因为佛教的诱惑，便叛教而出，成为西天佛陀。

封神榜碎裂后，天地大变，又背叛佛教，转投天外邪魔，成为六欲道主之一。

“授道之恩，就那么不值钱吗？哈哈……”

杨戬突然看着眼前这位师叔，狂笑起来。

笑声中充满不屑与讥讽。

“一个连授道之恩都能弃之如敝履的家伙，还妄想称尊做祖，就算你找出无数理由来蒙蔽自己，这天底下芸芸众生又怎么会被蒙蔽。”

“神？佛？你凭什么当啊？”

杨戬怒喝一声，手中三尖两刃刀翻飞，在身前划出一道道充满道韵的弧线。

随着一口闪着金光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沾满三尖两刃刀刀身。

长耳惊恐的看向杨戬，“该死，神血沐刃，你就不怕跌落神位，魂飞魄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