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忍着心中的悲伤，迅速扶正小车。

试着重新开启电源，确定还能行驶……虽然旁边的塑料被踢坏了一些，但整体结构还算不错。

“上车吧。”

东西一个个捡起来，武器也带上，苏叶低沉地说道。

“球球娘痛吗？”

她回头瞄了眼球球娘身上破裂的血管，语气带着不安。

“没事，走吧。”

球球娘摇摇头，抱着哭泣的蠕虫娘上车了，她低着头，全程一言不发。

方向盘转到一边，车辆驶向右侧的巷子，开始加速。

玩具车是比较安静的，只要别在太糟糕的路面行驶，就只有很轻微的沙沙声。

苏叶明白，这一路的危险还有很多，她有些害怕继续前进，可是又明白，如果停下来的话，等待大家的依然是死亡。

“我们离开一段距离，去找找有没有更好的武器。”苏叶抹了抹眼泪，一想到当初傻呼呼肚皮朝天，躺在自己身旁睡觉的仓鼠娘，她就感到心痛。

蠕虫娘哭完后，就呆呆地坐在位置上。

大家都沉默着。

天色很快暗了。

“我们睡觉吧，晚上轮流开。”

球球娘哇地吐了口血，缓了一口气，这才对大家说道。

“球球娘吃肉。”蠕虫娘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块豪猪肉给她。

“我不饿。”球球娘摇摇头，“睡觉吧，等会我先开车，到你醒来就换人。”

“唔。”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的蠕虫娘趴了下去。

她开始入睡了。

回头看着小东西胖乎乎的白尾巴，苏叶叹息了一声。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蠕虫娘没怎么受伤吧。

可惜了仓鼠娘。

“球球娘，你还记得自己的过去吗？”

虽然在模拟中，但苏叶对这个世界真的好奇了。

从一开始，大家出现在水管里面，每天为了食物而费尽心机，到现在亲眼见证了城市的废墟，这个世界的成因无疑让苏叶很好奇。

不过球球娘认真思考了一会，却最终摇了摇头。

“好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醒来，那时候蠕虫娘、蜘蛛娘，还有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仓鼠娘是路上遇到的。那时候你和仓鼠娘一样，还什么都不懂，一点忙也帮不上。”

“是这样吗？”

苏叶低下了脑袋。

从一开始球球娘和蠕虫娘她们就会说话，但是没有醒来前的记忆？

“可是现在……蜘蛛娘和仓鼠娘没了。”球球娘忧伤起来，“明明想要保护她们的。”

苏叶的眼眶也有点红了。

这就是命运吗？

虽然大家都是怪物，但她很感动。

即便是最危险的时候，每只怪物娘都没有彼此抛弃。

即便是每天只知道吃喝睡觉的仓鼠娘，在最关键的时候，也能得到大家无条件的保护。

谁都没有怨言。

她们是真正的伙伴。

……

车辆还在慢慢地行驶。

天黑了，星辰闪烁，点缀着昏暗的夜空。

一轮弯月投下黯淡的银光。

“姆姆，蜘蛛娘，仓鼠娘。”已经熟睡的蠕虫娘忽然吧唧了两下嘴巴，说了梦话。

“好了，不要聊了。”球球娘忽然说道，“姆姆再开一会车，我先休息一会，要不然晚上没力气开了。”

“好，不过球球娘不难受吗？真的流了好多血啊？”

“没关系，有布片包着。”她微笑了起来，朝后边轻轻靠了下去。

“晚安，姆姆。”

“晚安，球球娘。”

……

车上安静了下来，车辆在昏暗中缓缓地前进。

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行驶了不知道多久，第二辆车的电渐渐来到了5％，因为担心影响电池寿命，苏叶停靠在了小路边。

“还好，没遇到危险。”

一路都非常安全，苏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回头望向了球球娘。

她安静地闭着眼睛。

“球球娘，到你了哟。”

没有回答。

“球球娘！”

球球娘闭着眼睛，整个人一动不动。

苏叶颤抖地将手指伸到了她的鼻子前。

已经……没有呼吸了。

两行泪水从苏叶的眼眶中流淌了下来。

“晚安，球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