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凿在柱子里面,刀身挺厚,但还是在颤抖。
片刻之后,颤抖才慢慢停了下来。
手握住刀柄,一用力,拔了下来。
朋友两个字和眼前挺拔的背影让严昀愣住之后的眼眶瞬间红了,他连忙眨了几下眼睛,将刚刚渗出的泪水摊平隐藏掉。
马观鱼扭了扭脖子,脖子里发出咔咔的细响声,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神色。
李焦迅速细看了正堂内的程设和退路,史名似乎是个破绽,马观鱼的身手与自己应当不相上下,严昀坐着休息,想必也能积攒起一阵子的气力。能逼退马观鱼几步,他能带着严昀退出到院子里。
地上铺着砖头,被他撞碎的窗棱外盖着雪,若李焦能退到窗边,也能洒出雪花迷住马观鱼的视线,柱子上还插着自己的半截刀,也可以用作后手,但最好的办法是制服史名,用他做人质换取退路。
一瞬间,李焦判断出了场中形势,并给自己计算出了上中下三条退路。
“袭击长官,罪名不小。”马观鱼横刀在自己眼前,左手在刀刃上一抹,擦掉了粘在上面的木头碎屑,并指弹了一下刀刃。
“叮。”
李焦没说话,全身戒备,他在判断自己应该选哪种方法。
“这就是朱孟说的那个新人?”史名问。
马观鱼回答:“对,听说是野狼口的一个逃兵。”
“倒是有些胆识。”
看到了李焦浑身的戒备,马观鱼反而向后退了两步。
“干咱们这一行,光有胆识可不够。”马观鱼说。
“你试试。”史名随口说,李焦的闯入让他们两人迅速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严昀毕竟是个已经快要结束的尾声,李焦却是刚刚开始的人,相比而言自然是李焦更重要。
史名当然不喜李焦闯进来替严昀出头的表现,但他同时也知道严昀和李焦关系不错,能为朋友拼命的人本就让人敬佩。
马观鱼嘿嘿一笑:“好说,小子,替人出头,得有出头的本事。”
李焦咽了口唾沫,正堂中央的地有一丈方圆的空地,马观鱼已经退到了空地那一头,李焦站在这一头,还有两个坐着观战的。
场中局势剑拔弩张。
“你不应该跟来的,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充什么好汉。”严昀却突然叹了口气,插嘴说。
李焦道:“你不用承我的情,这件事说到底是从我而起,不认识我就不会有这档子事儿,不用傲娇。”毕竟是个现代人,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大明的语言系统,傲娇这个词儿严昀听不懂,但也能大概明白意思。
“死在这里,可别指望我愧疚。”严昀说。
李焦不再理会严昀,他望着马观鱼:“就算要试,也得公平一些。”说着抖了抖自己手里的断刀。
马观鱼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拿着好刀,向史名伸出了手。
史名手旁的八仙桌下靠着一把刀,乌沉沉的显得很普通。便拿起刀扔给了马观鱼。
马观鱼将这把乌沉沉的刀扔给了李焦,李焦一把抓住,入手沉重,比自己的那把腰刀重了几两。
他扔了断刀,握住刀鞘,拔出刀身,刀脊上錾刻着繁密的花纹,刀身发黑,厚背,也是一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