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做事哪有半途而废的。”路小五的脸上写满了不满。
李焦扳起指头:“常二、卢龙一、卢龙二、江熏儿……还有捕快所的其他兄弟。这才不过两日,死了这么多人,全都因为这个情报。”
李焦从头发里把情报拽出来,突然将竹筒扔在了地上。
“可这情报最后也成了一张废纸,有什么用?”李焦神情激动,“‘高山卫遇袭,灰狼卫已渗透’,多少人为了这么两句话生死不顾,我觉得不值得。你们两更不值得将命留在这里。”
“怎会不值得。”路小五想反驳李焦,但他细细一想,拼杀一阵,满足了他的少年热血,可最终这情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价值,也说不出话来了。
“老严,你说句话。”路小五求助严昀。
严昀紧紧捏住了马鞭,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缓缓说:“谁也不能知道结果,因此谁也不能说不值得的话。李焦,真奇怪,你是锦衣卫,居然还有这种想法。”
“我只是怕死人。”李焦叹了口气,“杀常二的时候没感觉,那是被他威胁住了,我为了自保不得不杀他,事后也没什么感觉。可接二连三的死人……老严,小五,我说过我是锦衣卫里面的菜鸟,还承受不住这些事。”
“你是锦衣卫,你以为那块牌子那么好拿,你逃不掉。”严昀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李焦摸出了朱孟给自己的锦衣卫令牌,正面是锦衣卫令四个字,其实背后还刻着锦衣卫小旗朱孟的字样,若是有人不怕这个令牌,自然随便就能看出来李焦其实还不算是正儿八经的锦衣卫。
可惜令牌一亮出来,没人不怕。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又回到了清风店,镇上最好的外科大夫就是给李焦缝合伤口的那一位。所以他们直接到了药铺的门前,这次是白天,李焦看到了门前的匾额上写的是“杜氏药店”,想必那位老板姓杜。
杜大夫掀开了轿帘,看到了车厢里躺着的江熏儿,大惊失色,严昀将自己的判断讲给了对方听。
“怎么样,能救活吗?”严昀问。
杜大夫摇摇头:“现在还下不了定论,先抬进去吧,小心点,不要让伤口再变大了。”
三个人从药铺里找了一块板子,将江熏儿转移到了板子上,然后抬进了诊室里头,放在了榻上。
“你们先出去,我要脱掉衣服。”杜大夫转头将三个人赶出了珍室,关上了门。
三个人站在前厅里。
“我去快班所里看看怎么样了。”路小五说。
李焦想喊住路小五,但是最后也没开口。
“严兄,你若是遇到难以抉择的时候,会怎么办?”李焦转头望着严昀。
严昀想了想,说:“我只笃定一件事。”
“什么?”
“一旦选了,就不要后悔。”
“你后悔过吗?”
“我做事,权衡利弊,不掺杂情感,只用理智二字,因此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