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们三个了,在清风店苦守了这么些日子,也没捞到多少银子,人还死了,就剩下了你一个女人,以后有什么打算?”乌鸦先生盯着油锅,他还是没有熄火的打算。
江熏儿立时跪了下去,双手将短刀捧在额头上:“江熏儿没能完成差事,愿意一死。”
“你这女娃,怎么三句话不离死呢。”乌鸦先生伸手接过了江熏儿手里的刀,“人生苦短,咱们最好都别死。”
说着乌鸦先生看到了油锅里还有残留的一口面饼,只是已经被油炸黑碳化了,他用刀尖把面饼挑到了锅边上,吹了几口气,迅速抓住,然后塞进嘴里,烫的龇牙咧嘴。
刀锋上挂了油,黄澄澄的往下滴。
乌鸦先生把刀放下,从宽大的阑衫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放在手上掂了掂,似乎不满意重量,左右看了看,走到一名蒙面人身旁,伸手直接进了他的怀里,又掏出一个钱袋子,两个都掂了掂,这才满意地回到江熏儿面前,把两个钱袋子郑重地交到了她的手里。
“我估摸着重量,应该有十两银子了,这是你应得的,寄回去给家里人,至少能吃几年饱饭。”乌鸦先生露出了穷酸样,“咱们穷,你别嫌少。”
“不敢。”江熏儿连忙低头。
“你家在哪来着?”
“河北,七里堡。”江熏儿问一句答一句,小心翼翼。
“想起来了,七里堡第二个胡同第三家,门上老挂着一块黄布的那家,我说的没错吧?”
“正是,先生好记性。”
乌鸦先生点点头:“好,我请李兄做个见证,这些银子都得送到你们家里才行,不然别人以为我出尔反尔呢。”
“不,不会。”江熏儿道。
看见江熏儿的模样,李焦也紧张了起来。
乌鸦先生望着李焦,突然笑了起来:“你看看,这女娃老是这么怕我。”
李焦不由也笑了:“那是因为你……”
乌鸦先生突然拿起手边的刀,一刀刺进了江熏儿的肚子里,从身后透了出去。
江熏儿闷哼一声,双手下意识捂住了肚子,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了乌鸦先生。
“有功赏,有过罚。我也很为难,谁叫你跟李兄说了那句话的。”乌鸦先生放开了刀,转过了身子,似乎不忍心再看一眼,“银子我会帮你送过去,你放心,我言出必行。”
江熏儿浑身力气被抽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本就跪着,这时仰面朝天,倒在了茶馆里,很快起伏的胸膛就没了动静。
李焦早已经呆立在了当场。
“走。”乌鸦先生痛心疾首地喊了一声,路过李焦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兄,有朝一日不想当锦衣卫了,来找我。”
说完他走出了茶铺,身后呼啦啦一阵响,蒙面人都站起来,跟着他离开了茶铺。
李焦震惊地看了看江熏儿,又看了看坐在桌子上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路小五和严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