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焦也露出了笑容，“我心里有个声音说了句话。”

“愿闻其详。”

李焦拍了拍胸膛：“我是大明的人，你是鞑靼的狗。人和狗怎么能交朋友呢？”

“唉。”乌鸦先生愣了下，随后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

“我爹知道我和一群狗当朋友，他会不要我的。”李焦说，然后他向后退了一步，悄无声息地踩到了严昀告诉他的那块冰面上。

乌鸦先生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既然李兄已经决定好了，在下自然不会再多言。”

他向后退了几步，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头顶画了个圈，然后把两只手笼在袖子里，静静望着李焦。

“嗖嗖嗖”的一阵破空声，从树林里射出了一轮火箭，钉在了李焦四周。这些射箭的人准头出奇的好，这一轮箭雨只是将李焦包围了起来，在他四周画了个圈。

乌鸦先生带着怜悯，最后看了李焦一眼，转身向林子里走去。

李焦听到了自己脚下的冰面响起了咔嚓的裂声。

林子里，又一轮箭雨搭弓拉弦了，四周的空气都充满了杀意。

李焦突然大笑着向乌鸦先生喊：“你等着，我会抓到你的，还有你们这些灰狼卫的所有人。”

乌鸦先生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反应，对于一个死人，他不会表露出任何情绪吗，他是这样一个极度自信的人。

空中再一次响起了羽箭破空的声音。

李焦猛地跺脚。

再跺。

羽箭在他眼前扑射而来。

李焦深吸了一口气，第三次跺脚，脚下的冰面突地碎了，他整个人一下子坠入了冰窟窿里面。随着他的消失，第二轮羽箭登时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射满了。

李焦瞬间掉进了河水中，照严昀的探测，底下的河水还有三尺的深度，足够一个人飘走。李焦屏住呼吸，但强烈的寒意瞬间侵蚀了他的全身，几乎让他忍不住张口吸气，还好李焦有心理准备，屏息凝神，躺在河流中，随河水往下飘了起来。

这一口气，几乎憋到了天荒地老，李焦觉得自己身体已经被冻成了冰棍，一开始是寒冷，随后是刺痛，而后就是麻木。严昀挑选的地方很合适，水流很急，李焦闭着双眼，祈祷上面的冰层不会割伤自己。

就在他几乎昏厥的时候，脚面一阻，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两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将他从河里捞了起来。

口鼻一露出河水，李焦就大口呼吸了起来，他冻得牙关不断颤抖。早已等在此处的严昀和路小五两人将他抬到了岸上。

“我脱衣服，你擦身子。”严昀沉着指挥，三两下扒掉了李焦身上的衣服，看到了李焦的伤口，愣了一下。

路小五已经拿来了毛巾，将李焦从头到尾擦了一遍，然后立刻将干爽的衣服套在了李焦身上。

“百……百户所……”李焦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路小五直到他想问什么：“放心，唐百户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