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黄郎过几天就要参加匠考了吧。准备得怎么样了？”对方边问，边用手指在自己胸口画着圈。

“准备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晋级不会有问题。”

“好，人家到时候会来看你的。”说完亲了自己脸颊一口。

“师师，你听过长乐钱庄吗？”

边上的美娇娘忽然一颤，坐起身质问：“黄郎，钱庄的人来找你了？”

“没有，我从朋友那边听说了这个地方，所以来问问。”

“那就好，这长乐钱庄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也是从鸨母和其他姐妹那里听来的。”

“哦，和我说说。”黄小辉侧耳倾听。

“这长乐钱庄，据说是朝廷很多年前钦定的官方钱庄，建立之初，朝廷是想给民间有一个钱币交易的场所。钱庄主营的工作就是存钱和借钱。”黄小辉坐起身，将对方抱在怀里，让对方用稍微舒适一点的姿势坐着继续说。

“建立之初，钱庄的存款息率为每百钱给十钱，当时的确起到作用。很多人纷纷将多余钱款存进钱庄。但是好景不长，在接连经过小和国进犯和北蛮入侵之后，民间征税负担变重，很多百姓将钱从钱庄取了出来。但依旧不够，这时，向钱庄借钱的人开始变多。”

嗯，和现代银行的概念类似。只是，哪里才能找到存款利息十个点的银行。

“而借钱的息率为每百钱给三十钱，面对如此高昂的息率，很多百姓放弃。但是，还是有不少人选择借钱，他们相信自己后面能还上。可殊不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对方起身穿上衣服，沏了壶茶，给黄小辉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借钱的人从此开始对钱庄产生了依赖。起初，大部分人都可以还上。可是，一部分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在上一笔钱还没结清的时候，立马又向钱庄借了下一笔。花钱也开始大手大脚，要买好东西，要吃好食物。久而久之，他们身上背负的息钱越来越重，直到再也还不起。”

嗯，经典以贷养贷，利滚利。开始可能就是借一点点，觉得自己能还上，之后养成了不良的消费观念，一直大手大脚，超前消费。时间久了，发现自己积累了一大笔的债务。那之后的遭遇也可想而知了。

“还不上的人，会面临钱庄暴力的催讨。听说堵门是常有的，严重的还会伤害对方和对方的家人。”

“官府不管吗？”

“黄郎，你忘了长乐钱庄是谁钦定的啦。”

两人都互相叹了一口气。

他想起小蝶的哥哥，那个左手被打断的年轻人。

“钱庄是不是还经营赌场买卖？”

白师师像是讶异地回道：“有的。不过这个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有一次听到鸨母和一个姐妹聊天时提及，那个姐妹经常去钱庄经营的赌场，一输就是好几十两银子。那次正好是她输了银子，来找鸨母借钱。”

“但是鸨母没帮她，后来我就没见过这个姐妹了。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生不如死。我也没多问。”被赌场抓到，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男人不是被打就是做苦力，女人则更惨。

“黄郎，你千万不要和长乐钱庄扯上关系。这个地方的水很深。”白师师认真地凝视着自己。

黄小辉将对方搂在怀里，啄了一口。

“放心，我只是打听打听。”

难怪杜月也告诫自己不要和钱庄扯上关系。这是一个会腐蚀人心的机构，他们利用人内心的惰性，用小小的甜头诱骗人们进入圈套，温水煮青蛙，等到人们清醒时已经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朝廷肯定也没想到，自己好心设立的机构，最后变成一个专门放高利贷的地方，毕竟这种业务又赚钱又简单。三十个点的利润啊，辛辛苦苦做买卖都难挣到吧。

白师师吩咐丫鬟点了一支安神香，熄灭了蜡烛。过来抱着自己。

“黄郎，快回床上吧，休息不好影响第二天的精神。”黄小辉将对方抱起回到床上。

摇床声慢慢响了起来。

翌日，黄小辉一脸疲惫地苏醒，在丫鬟的服侍下，简单洗漱完离开了雨霖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