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又抬眸,他翻过手来身上的威压充斥在这小小的庙宇之内,不过一瞬便让二女觉着身上扛了千斤重担跪倒在地。
就连一旁的刀客都得倚着长刀,否则怕是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跪在地上的女子望向眼前的白衣人,眼里尽是怨恨,只是差一步逃出生天,却又被他困在原地。
“你听好了,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的我管不着,想拼个你死我活也与我无关,但是你欺负了我家的徒弟那便是你的错,若是我家徒弟先动的手,你也要受着,若是你先动的手,那你便是错上加错。”
那女子听着白袍人的言语,气的浑身发抖,她眼神怨恨,“先生好是不讲理,这论来论区怎的都是我的错了。”
“我碧落山,一向如此。”
风止语气冰冷,“更何况,道理是说予有心者听的,不是跟搬弄不清是非的鬼物讲的。”
女子跪在地上,身子抖的越加厉害,“受教了,先生。”
短短五字,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一般,不情不愿。
“阁下,你弟子并无大碍,这两女化作鬼物品有在下的一份过错,请去了势气,让我来做个决断吧。”
吕豪看了少年一眼,朝其身旁的男人拱手道。
风止脸色依旧冰冷,“你也知晓是你的过失,今日我在这鬼物伤不得我徒弟分毫,若我不在怕不是因为你我这宝贝徒弟便要丢了性命?”
吕豪本就是强撑着身体,听着风止不善的语气只得作揖,“前辈教训的是,晚辈今后定多加注意,再不因为自己的过失连累他人。”他本以为傻小子的师父不会好到哪儿去,没想到是这么个不好说话的人。
风止大袖一挥,撤去了威压才温声细语的说道,“去外头打去,我师徒二人明日还要赶路,听不得你们的喧闹,还有,记着给门关上,我怕冷。”
话音刚落,女子拽着哑巴妹妹便瞬间没了踪迹,吕豪也在眨眼间提刀冲出了庙外原本热热闹闹的小庙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墨尘朝门口看了好久才扭过头去,朝已坐在草垛之上向自己招手的风止走去,少年嗫嚅好久才又说道。
“其实那两位姐姐也是可怜人。”
“可怜与可恨并不相冲,她固然身世悲惨,可却害的举国悲难,你说这是好是坏?”
风止喝下一口酒看向身边的少年,“你如今还小,不曾看过人间险恶,只觉着遇上些身世不好的人家就心软,却不曾想过那些人为为何可怜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可师父,可怜之人就一定坏,日子过的好的人就一定善吗。”
墨尘抬起头忽的想起了爹娘,他望着风止想知道这问题的回答。
“这人世间熙熙攘攘的人情事故太多了,善恶好坏不是你我一两句便能说的清楚,或许就连我俩看世间善恶的方式都不同,怎能去评定一个人一定坏,一定好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为师给不了你,所以要你自己去看,自己去寻,待到你分的清善恶了,再回来与师父讲讲,或许师父可以认同你的道理。”
风止摊下身子,他将草垛铺在少年与自己身下,“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他拍拍少年的脑袋,说完便借着丝丝醉意睡去。
墨尘望向从刀痕砍破的墙壁中渗出的月光,风止说的话,他是不懂的,但是记下来以后总是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