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谁啊，怎么一副那是他家的样子。”李钊看着身旁笑着的少年好奇道。

“一个旅客，是一个读书人。”墨尘想了想说道。

“傻小子，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我？我有什么好骗的。”

李钊想了想嬉笑道，“确实，也骗不了你什么，顶多也就骗骗你的这副骨架子，好了，不逗你了，陪我去南边儿的草市看看吧，年关估计也就那里才会开门了。”

“嗯。要快些，我回去还有事情嘞。”

李钊拍拍模样认真的墨尘。

“能有什么事，陪我买完年货我们再四处转转，听我爷爷说，今日有仙人来安平城里，你不想看看？”

“仙人？”墨尘好奇的抬头看了看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李钊，“能飞上天的那种吗？”

“不晓得，我也没见过，所以才想看看嘛。”李钊咧嘴笑了笑，两个少年就这样一边聊一边闹着向草市走去，没多大一会儿便有嘈杂的商贩声传入耳鼓。

“年关这里人还这么多阿。”墨尘眨眨眼睛，偌大的街道上遍布着商户，卖点心的，卖肉食的，卖酒水的……墨尘来这里的次数少的可怜，一是因为没什么需求，而另外一点更重要的原因是，没钱，其实李钊来的也不怎么多，只有年关给家里置办东西的时候才会来那么几趟。

“傻小子，年关了，私贩都忙着自家的事儿，只有这儿关门最晚，挣些幸苦钱罢了。”李钊无所谓的说道，他拽着墨尘四处看着，卖灯笼的，卖女子胭脂的，还有那卖玉簪子的，都给看了一看，商铺的老板见是两个小孩儿，打着哈切，眼皮子都懒得抬上一抬。

“哎钊钊哥，你看，有猴子。”穿梭在雪花飞舞的集市里，墨尘的眼睛忽然一亮，连忙拍着身边的李钊。

李钊站定脚步，顺着墨尘所指引的方向看去，“呦呵，这都要过年了还有出来卖艺的？走走走，去凑个热闹。”说罢也不等墨尘的回话拉着他便向慢慢被吸引的人群走去。

只见那一只瘦猴被锁链牵着，毛发凌乱，双眼半闭露出一丝丝眼白，模样看着有些吓人，一旁的老头穿着粗布衣裳，面色有些白的吓人，他不慌不忙的卸下身后的行李箱坐在其上，随后指指自己的喉咙示意众人自己是个哑巴，而后便与那猴子静悄悄的坐在了雪地里，一动不动。

“咦，我当说着年关了还能看看马戏，结果是一个哑巴老头儿和瞎猴子来讨吃的来了，散了散了，真没劲儿。”人群里发出唏嘘声，见没了乐子，本就不茂密的人群愈加稀疏，只剩下了两名少年面面相觑。

“啧。”李钊咂咂嘴，看了看手里的铜子儿，“两斤猪肉，半斤羊腔，还要买些炒货，应该是还能剩下些。”他仔细的盘算着，随后挑出几个铜板来在手心里握了握。

“阿尘，你在这儿稍等我下。”

“嗯。”墨尘乖巧的点点头，他晓得的，钊钊哥哥虽然平常嘴上总是没个边儿但是他干的傻事儿可不比自己少，只是有些可惜今天出门没拿布包，想来里面应当还是有几个钱的。

李钊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那哑巴老人抬起苍老的眸子，面无表情，静静注视着朝自己而来的少年。

“喏，老人家，我身上能分与你的钱不多，只有这些了，这年关了，还下着大雪，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给你送钱的，收了这些就快回去吧，别再冻出个好歹来。”

李钊碎碎念着，见老人也没有伸手，便将那铜钱放在了行李箱上，不再理会，转身走去，他叹口气，看向墨尘，却发现少年的眼里惊惧忽现。

“钊钊哥，小心！”

李钊脑子一蒙，本能的向后看了一眼，只见那原本端坐的老人忽然倒在雪地之中，可一旁的猴子却猛然纵身而起，它露出獠牙，爪子从李钊的脖间擦过，血花伴着雪花溅射在苍白的大地之上，少年捂着脖子，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瘦弱的猴子，随后又看向朝自己冲过来的墨尘，脑子里的意识好像愈加的模糊，但还是努力的让自己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