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秋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他该用他已经练成的功法，杀了这些人。”

可这话一出，潭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中年人。

那中年人笑着：“我怕伤及无辜，于是我磕头去求他们，然后他们打倒我，我的娘子在这时自尽了。

她临死前，没有怨我。

她说了一句我之前背过的书。

她说，记得绿萝裙，处处怜芳草。”

他忽然大笑，笑声在这奇遇的情境中甚至有些回响。

直到最后笑得声哑、失声、哭泣、哀嚎、怒吼。

潭秋默默地听着。

“所以然后呢！我记得她，她那天穿了鲜红的衣裳，我看见周围的每一处都能想起她！可然后呢？”

他猛地指着四周，而潭秋和他的周身，也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

是变成了城内的光景。

尸横遍野，鲜血横流，那些军营中的村里人，还有被带进来的贼寇，都死在了他家的门口。

来抓捕他的士兵，进来为老大报仇的贼寇，曾经漠视的乡邻，走街串坊的小贩……

都死了。

城里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可然后呢？”

他还在重复着。

“我是否该早一步杀他们呢？悲悯之心对我来说有任何意义吗？”

他指着地上的尸体，一个个地指着。

“是他能陪着我？还是她？还是他、他、他、他！”

他的声音渐渐弱下来。

“我留下这份功法的唯一目的，便是让和我一样羸弱无用的人，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我仍旧是将这功法倒着写的，可我抵挡的住江湖人的念头吗？

那些没有修炼邪功的人，又有几个是素心不染的呢？”

中年人将身旁的女子抱起，用额头贴了贴她的脸，眼中泛着泪花。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道义，也许我这功法真的危害无辜，你若是能帮忙，倒也更好。

另外，有个宝贝，是我求婚时送给我娘子的，我不知道丢到哪去了，你如果找到了，帮我放在我们的墓上，多谢了，事成之后，这份东西记得带走。”

他扬了扬手中的一份地图。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淡，潭秋回过神，赶紧问道：“敢问前辈姓名。”

“顾琅。”

【奇遇素心不染已完成】

【获得天赋：镇煞伏邪（吸收煞气，即可转化为自身的内力）】

【获得功法：（三品）素心不染】

【新任务：帮助顾琅找到“宝物”，并且放于他的墓上】

【任务奖励：经验值200点】

【隐藏奖励：顾琅允诺的一份礼物。】

这就是奇遇吗？

不仅有奖励，还获得了一个天赋，一个功法？

这功法就是最原始的邪功？竟然还是三品，果真强横。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才感觉到，之前在模拟练功中帮他修习的那股外来的内力，怎么还在？

啊？

不是模拟中才有的吗？

他睁开眼睛，刚好和旁边看着他的江昭月对视上。

她正伸出右手，手指抵在自己的丹田处，往自己身体里输送着内力。

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是很久了，甚至都有些透支。

可看见潭秋忽然醒过来，她突然精神，瞪大眼睛，用另外一只手揉揉眼睛后，嘴角这才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好些了吗？”

江昭月急切地问道。

如果说此刻潭秋内心毫无波动，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他握住江昭月放在他丹田处的手，小手冰冰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