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帝王会蠢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害自己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
表面上温顺毫无锋芒的燕栖夜垂下眼睫,掩盖住眼中的冷漠,像一只温顺的羊羔一样靠在帝王的膝上。
托着她的脸的那只手慢慢往后移动,最后放在了燕栖夜的脖子上。
燕栖夜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但还是没有动,就好像对方只是像一个母亲一样在摸着女儿的脑袋。
燕煌钰感受着属于她女儿的生命力。
她的女儿的血液在她手下流动。
只要她轻轻一握,她就会死在这儿。
燕栖夜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那手是在抚摸她的头顶,而不是放在她的致命之处。
燕煌钰看着她头顶,笑了。
这孩子,实在是太没有心计。
就算是被碰到致命处,连一点紧绷也没有。
要么是她纯然如孩子,要么是她对她这个母皇全然信任。
无论是哪个原因,她都很满意。
放在燕栖夜脖子上的手移开了。
太瘦了。
燕煌钰心想。
送去的补药都没有吃吗?
怎么还是这副从山里回来的模样?
燕煌钰从自己头上的发饰中取下一根装饰性的簪子,低头插在燕栖夜的发上。
[噗嗤。你觉不觉得,你母皇对你做的事情你很熟悉?]
之前刚对张渡言做过同样事的燕栖夜:......
[她应该没给我插和帝王或者皇太女有关系的簪子吧?]
她怕她待会一踏出宫门就被暗杀。
也不是打不过,就是麻烦的很。
[没,是很随便的簪子,就是装饰的。]
燕栖夜:啧。
[不过看起来值很多钱。]
燕栖夜撤回了一个“啧”。
“起来吧。”
燕栖夜站起来,往后退几步,站到下方的台阶,保证自己是在仰视上头的人。
燕煌钰见她这个样,失笑。
虽然有时候倔的要死,但是守礼这件事,她的晚晚还是几个皇女里做的最好的。
太疏远了。
若是于飞,当下就会说两句好话哄着她开心,而不是像晚晚这样,见她和那些臣子见她差不多模样。
她本想给她个好的封地,让她去那儿养养肉,也省得呆在京城里被这个看那个盯的。
劳心费神的,没法好好养身子骨。
可是等到到她面前,受她封赏的时候,燕煌钰看着她疏离的态度,改变了想法。
本就这样疏离,若是她现在把晚晚派出去,和老大一样总不着面的。
估计等年宴的时候碰上,晚晚看她的目光还不如那些大臣见她熟悉。
燕煌钰不顾身边之人的阻止,临时改了诏书,要她留在身边。
“今日这身,倒是有几分皇女的样子。”
燕栖夜:......
[她在怀疑我的衣品吗?!]
[可能只是没话找话,别生气,别生气。]
“平时太素了。”
燕栖夜选择沉默。
“你这孩子......你之前说的对,你还太年幼,就这样放你出去自立门户,为时过早。还是在朕身边多待一些时日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燕栖夜:......
[不愧是上一代夺嫡胜者,这话说的,堵的你没话可说。]
“谢君上恩典。”
“要喊母皇。”
燕栖夜:......
凤凰:......
这是在玩什么母慈女孝的戏码吗?
“谢母皇恩典,能够伴母皇左右,儿臣感激不尽。”
“好孩子。”
[你刚刚差一点要杀了她。]
燕栖夜跟着众人行礼。
[你不看看她把手放在哪儿?]
要不是她那时候想尽了所有她记得的死法,她早就出线缠在那人的脖子上送她下去。
上一个想那么做的人坟头草已经几尺高。
但是她不能。
[你有没有发现,你完全不反抗之后她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燕栖夜:?
[在怜悯你。]
燕栖夜:......
哇哦。
她想回去洗脖子了。
[笑的我想死,她刚刚看你的目光和看燕呦呦一样,估计把你留下也是这个原因。我真的要笑死了。]
燕栖夜:......
[我想吃烤鸡了。]
凤凰:?
燕栖夜不再理脑海里不服气的声音。
她得好好查查她父君和那人的事了。
本想往后推推,现在看来,迫在眉睫。